大明风云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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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党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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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大明风云决
作者:
思想的矛
本章字数:
5760
更新时间:
2025-06-30

秋日一天,奉新县的晚稻己泛出金黄,一封八百里加急塘报便惊破了县城的宁静。

林渊正在校场查看乡勇训练,当听到亲兵颤抖着念出“袁崇焕督师被磔于市”时,手中的令旗“啪”地坠落在地,惊起一群啄食谷粒的麻雀。

“不可能!”

周铁匠攥着的长枪猛地刺入土中,枪杆震颤声惊得队列一阵骚动,“袁督师去年刚解了京城之围,怎么会……”

他的声音陡然哽咽,露出袖口的旧伤疤——那是宁远城头被后金箭矢射穿的痕迹。

消息传到县衙时,王有德正与县丞赵文远对弈。

赵文远拈着黑子的手突然顿住,嘴角竟勾起一丝诡异的笑:“终究是阉党余孽的下场,当年魏忠贤还在世时……”

“住口!”

王有德猛地掀翻棋盘,棋子滚落满地,“袁督师若死,山海关谁来守?后金铁蹄怕是要踏破居庸关了!”

他想起万历年间自己赶考时,曾在酒楼听边军老兵讲述宁远炮火,如今却听闻主帅遭此横祸,浑浊的眼中竟泛起泪光。

深夜的林府书房,烛火被穿堂风撩得左右摇曳。

林渊展开曾浩然的密信,信纸末端赫然写着:“崇焕既诛,东林党与浙党之争再起,赣地漕运己见党争插手……”

他将信凑到烛火上,看着“磔刑”二字在火苗中蜷曲成灰,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官人……”

苏若璃端着伤药进来,见他掌心渗血,连忙跪坐上前包扎,“方才周师傅来报,有几个老兵听说袁督师的事,在兵器库喝闷酒,把刀砍缺了三个口。”

林渊任由她缠着布条,目光落在墙上的舆图上,山海关的位置被朱砂重重圈出。

“你还记得吗?”

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去年在九江码头,有个独臂兵爷说,袁督师让他们在城头煮辣椒水泼后金兵。”

他顿了顿,指腹划过舆图上的奉新县,“现在他死了,那些边军弟兄…… 该有多心寒。”

三日后,校场上的乡勇训练格外沉默。

周铁匠没像往常一样喊口令,只是反复演示着刺枪动作,每一次突刺都带着刺骨的恨意。

当林渊走上土台时,二百余名乡勇突然齐刷刷跪下,为首的老兵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碗口大的伤疤:“林公子!若有一天要打后金,算我们一个!”

林渊喉头哽咽,扶起老兵时,发现他袖口缝着半块染血的军旗。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梆子声在秋夜里格外苍凉。

他抬头望向北方天际,那里没有星辰,只有沉沉的乌云,正如这风雨飘摇的大明江山,在党争与外患的撕扯下,正一步步滑向深渊。

而他手中的这支乡勇队伍,此刻不过是深渊边缘一株试图扎根的幼苗,却必须在袁崇焕鲜血浸染的土地上,撑起一点微弱的希望。

这日,林渊刚在书房摊开奉新县乡勇训练进度图,一封来自北方的加急塘报便被快马送到府上。

展开泛黄的宣纸,信中详细描述了陕西巡按《备陈大饥疏》内容:“百姓争食山中蓬草,蓬草尽,则剥树皮而食;树皮尽,乃食观音土。初食腹犹胀,不数日,肚坚如石,死者相藉。”

字迹因墨渍晕染显得格外苍凉,仿佛能看见千里之外,饿殍遍野、流民哀嚎的惨状。

林渊攥着塘报的手微微发颤,脑海中浮现出流民啃食观音土后痛苦扭曲的面容。

他深知,陕西饥荒不过是大明危局的冰山一角,后金虎视眈眈,朝中党争不断,一旦饥荒蔓延,局势将彻底失控。

“来人!”

他高声唤道,“速请刘管家与周铁匠来书房议事!”

待二人匆匆赶到,林渊将禀报重重拍在桌上:“陕西己乱,战火怕是不日将起。咱们必须赶在大乱前,备足粮草、巩固武备!”

说罢,他望向校场方向,那里传来乡勇们操练的呼喝声,“立刻备马,去钱庄支一万两银票,咱们亲自去九江……”

三日后,九江码头人声鼎沸。

林渊站在“福顺米行”门前,望着库房里堆积如山的粮袋,对掌柜抱拳道:“王老板,我要买下你三成存粮,另需五百石新稻种。”

王掌柜捻着胡须连连摇头:“林公子,自打袁督师出事,粮价每日三涨,您这……”

“这是定金。”

林渊将一沓银票拍在桌上,又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我在应天府有位故人,近日怕是要押运粮草北上。若王老板愿意合作,日后漕运的生意……”

话未说完,王掌柜的眼睛己经亮了,忙不迭应下:“好说!好说!我这就吩咐伙计装船!”

与此同时,奉新县内,苏若璃正带着仆妇挨家挨户收购红薯干等杂粮。

她掀开农户家的陶罐,看着黑黢黢的薯干点头:“张婶,您这存粮我全要了。除了银钱,还能用织布机、铁锅换,保准比粮行划算!”

消息传开,百姓们纷纷翻出压箱底的存粮,即便如此也没能收到多少杂粮。

正当林渊为筹备粮草奔波时,又一封加急密报传来。

米脂县的张献忠振臂一呼,率领饥民揭竿而起,李自成也追随舅舅高迎祥加入起义军,在军中被封为闯将。

起义的烽火迅速在陕西大地蔓延,如同野火燎原,不可遏制。

林渊盯着密报上的字迹,面色凝重如铁。“张献忠、李自成……”

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这两个名字,在后世如雷贯耳,如今真的走上了起义之路,大明的江山,怕是要陷入更大的动荡之中。

“公子,现在怎么办?”

刘管家看着林渊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渊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加快囤粮速度,让乡勇们加强训练,日夜轮岗巡查。另外,派人密切关注起义军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他顿了顿,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乱世己至,不仅要守住奉新,更要为将来做好打算。”

半月后,当第一艘满载粮种的商船驶入奉新码头时,林渊站在船头望着岸边忙碌的身影,心中稍安。

所幸,奉新县的水利设施建设己接近尾声。

清晨的河岸上,夯土声、号子声此起彼伏。周铁匠赤着膀子,挥舞着大锤,将最后一根木桩砸入堤岸。

“成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望着蜿蜒如龙的水渠,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老子当兵时修过长城,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修这么长的水渠!”

林渊踩着的泥土走来,手中握着从江南购得的冬小麦良种。

他抓起一把黑土,感受着土壤的湿度:“明日就开始播种。这批小麦耐旱抗冻,只要水肥跟上,明年初夏就能有收成。”

他转头看向围拢过来的农户,提高声音道:“各家各户按保甲领种,有任何问题,随时来问!”

次日破晓,晨雾还未散尽,田野里己布满忙碌的身影。

老农们牵着牛,扶着新式铁犁,在松软的土地上犁出整齐的垄沟;妇人们背着竹筐,将麦种均匀地撒入沟中,孩童们则跟在后面,用小锄头轻轻覆土。

苏若璃带着仆妇们送来茶水和粗粮饼,见林渊正蹲在田埂上指导农户,她眼中满是心疼:“官人,你昨夜又熬到子时,当心身子。”

林渊笑着接过粗陶碗,灌了一大口热水:“夫人放心。你看这土地,”他抓起一把带着麦种的泥土,“只要种下去,就有希望。”

他望向远处的山地,那里新开辟的梯田层层叠叠,“山地己试种了荞麦、高粱,粗茶也开始移栽,百姓们多了几条活路。”

随着冬小麦的播种完成,奉新县的百姓们心中也踏实了许多。

以往这个时节,家家户户都在为过冬的口粮发愁,如今看着田里整齐的麦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集市上,新打的粗茶、晾晒的红薯干摆上了摊位,偶尔还能听见商贩们爽朗的吆喝声,给这乱世增添了几分生气。

林渊站在县城城头,望着炊烟袅袅的村落,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水利己成,粮食初备,但奉新县依旧如狂风中的一叶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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