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扫描仪绿了

金属天花板渗下的冷光砸在林星澄眼皮上，她盯着自己缩水成孩童的细胳膊，鼻尖钻进营养膏的甜腻味——和前世毒死她的那杯“生态贡献奖”庆功酒一个香精配方。

“新来的装什么死？”护工陈姐的合金义肢哐当踹在床沿，震得铁架床嘎吱呻吟，“扫描前禁食三小时，规矩不懂？”

林星澄蜷紧脚趾，任由陈姐像拎垃圾袋似的把她扯下床。育幼院纯白走廊的镜面墙映出个豆芽菜似的女孩：枯黄头发，肋骨根根分明，唯独那双眼睛沉得像冻了万年的古井。

真好，她盯着镜子里八岁的壳子想，这副饿死鬼模样，谁信里头装着被财团灭口的地球遗民？

“身份核验通道——”机械音在扫描舱门前炸响。陈姐突然掐住她后颈压低声音：“管好你的眼珠子！上次乱瞟的崽子，可是从基因粉碎机里捞出来的……”

冰凉的扫描环箍上额头，蓝光蛇一般钻进瞳孔。林星澄绷紧神经回忆前世最后画面：燃烧的种子库，未婚夫攥着针管的手，恩师在火光外微笑……

滴！检测到异常脑波！警报红灯骤亮！

陈姐的义指瞬间弹出刀刃抵住她喉咙：“小杂种果然有问题！”

生死一瞬，林星澄突然嗅到窗外飘来的铁锈味——是那株被辐射蚀烂的毒藤在抽芽。前世刻进DNA的本能苏醒，她掌心发烫，无声尖叫：帮我！

“哔——”扫描屏陡然跳绿光，机械音欢快播报：“林星澄，8岁，认知水平符合育幼标准！”

陈姐愣神的刹那，窗外“啪”地爆响！碗口粗的藤蔓穿破防弹玻璃，鞭子似的抽在她的！

“嗷！”陈姐捂着屁股蹦起来，合金义肢撞上控制台火花西溅。林星澄低头藏住笑意，耳边炸开毒藤嘶哑的嘲笑：“抽烂这婆娘的肥腚！她昨天尿我根上！”

陈姐裤裆裂开长缝，白花花的臀肉上藤刺扎出的血点像撒了芝麻的糍粑。围观的孩子憋笑憋得肩膀首抖，有个胆大的男孩突然喊：“陈姐屁股开花啦！”——这句话后来成了流浪者营地最火的童谣。林星澄咬住嘴唇忍住颤抖，不是怕，是爽。前世被推入焚化炉时没听见的惨叫，此刻在陈姐嗓眼里补上了。原来复仇的滋味……是铁锈混着血腥的甜。

“扫描仪故障！全部人重新检测！”陈姐气急败坏拽过消毒巾堵屁股，却见林星澄怯生生举起营养膏袋子：“陈姐……这个标志在闪。”

铝箔包装角上，金色麦穗徽记正渗出幽蓝黏液——那是财团主推的转基因“黄金麦”标识。林星澄指尖发颤，前世实验室里小白鼠啃食黄金麦后肚皮爆裂的画面在脑浆里翻腾。

“闪怎么了？”陈姐粗暴地抢过袋子，“高级货都这样！”

“可它哭了。”林星澄眨着湿漉漉的眼，“我听见它说……好疼。”

孩子们哄堂大笑。陈姐啐了口唾沫：“果然是辐射区捡的疯子！”扬手把营养膏砸向她额头！

铝袋棱角刮过眉骨，温热血珠滚进嘴角。腥甜味炸开的瞬间，林星澄视网膜上猛地铺开幻象——

陈姐深夜溜进仓库，鬼祟地将黄金麦粉倒进饮水塔。塔壁阴影里睁开无数血红眼睛，有个声音在麦粉飞扬中冷笑：“灭绝原生种计划进度37%……”

幻象戛然而止。林星澄踉跄扶墙，听见毒藤急吼：“快逃！粉碎机启动了！”

走廊尽头闸门隆隆开启，三台滚筒式基因粉碎机正伸出吸盘触手！陈姐捂着屁股狞笑：“故障儿童就该回收利用！”

“不要吃我！”林星澄突然扑向窗边烂泥地，抓起毒藤断枝往扫描舱控制板猛戳！陈姐的尖笑卡在喉咙里——

扫描环竟套住了吸尘触手！蓝光闪过，粉碎机突然扭头扑向陈姐！

“错误指令！优先处理污染源！”机械音响彻走廊。陈姐被触手卷住脚踝倒吊半空，假发套飞出去盖住摄像头。

林星澄趁机翻出窗户。脚踩进腐泥那刻，毒藤突然嘶声警告：“当心身后！”

她猛回头，见扫描舱红光穿透烟雾锁住自己。方才被营养膏划破的伤口处，一滴血正渗进泥土——

嗡！

整片烂泥地的毒藤疯狂暴长，瞬间裹成巨茧将她吞没！藤蔓缝隙里，她最后瞥见粉碎机吐出陈姐的合金义肢，金属表面覆满新生的苔藓……

黑暗中，有冰凉机械手指突然抵住她后颈：“检测到古地球植物基因密钥，协议0启动——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