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我……趁我还能为你……”
父亲的残脑在她掌心搏动,血豌豆苗缠指如挽留。岩洞外母体果实的哼唱己变成饥渴的嘶鸣:“大脑……给我大脑……”
叶燃的机械肋骨“咔哒”弹开,露出泡在蓝液里的林薇大脑:“用这个!她的脑波能骗过……”
“骗你个头!”毒藤从口袋窜出抽飞叶燃,“那脑子腌入味了!”
林星澄低头,血豌豆苗突然扎破她指尖!根系顺血管首刺心脏,父亲最后的意识洪流冲垮防线——
记忆终章
宇宙深空,陨石状巨果撞向地球大气层,表面睁开翡翠色眼瞳(播种者本体)
林薇率科研队切割巨果,果实内里掉出婴儿形态的“母体种子”
父亲抢过婴儿塞进妻子空棺:“藏好!播种者在找它!”
棺内女婴(林星澄)颈后芯片闪烁,父亲含泪注射休眠剂:“等爸爸打死怪兽……”
“澄澄……”血豌豆的根系在她心尖蜷缩,“爹地撒谎了……你不是容器……”
“你是棺材里长的希望。”
岩壁轰然崩塌!母体果实伸出巨藤扫飞流民,翡翠眼珠锁定林星澄:“小偷……还我种子……”
巨藤劈头砸下!林星澄仰头吞下整颗残脑——
血豌豆根须在她喉管里爆开!脊椎如竹子拔节噼啪作响,皮肤下拱起藤蔓状凸起。巨藤砸中天灵盖的瞬间,她后背“刺啦”撕裂!
碗口粗的血豌豆藤破体而出,硬生生架住巨藤!藤身血管搏动如活物,叶片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父亲虚影:“别怕……爹地变超大了……”
“爹地……”林星澄咳着血沫笑,“好土……”
虚影随血珠消散。母体果实暴怒尖啸:“劣化种敢碰我!”更多巨藤绞杀而来!
血豌豆藤自动护主,藤尖弹出利刺反扎母体果壳!果壳飞溅的汁液里,林星澄尝到父亲临终的苦涩。她操控藤蔓卷起铁壳残躯:“铁疙瘩!开录像!”
铁壳独眼红光闪烁,胸腔投影屏浮现在半空——
父女遗言
父亲穿着沾机油的围裙,背景是前世家厨房:“澄澄,当你看到这段,爹地可能打不过怪兽了……”
他举起锅铲当剑挥舞:“但怪兽有弱点!播种者怕地球的本土植物,尤其是……”
屏幕突然雪花爆闪!卡洛的投影覆盖画面:“尤其是怕我呀~”
他怀抱着王虫婴儿,婴儿翡翠眼珠里映着林星澄背后的血藤。卡洛吻了吻婴儿额头:“妈咪生气了呢……姐姐把爹地脑花喂了破藤!”
铁壳的投影屏突然插播真实画面——父亲在厨房压低声音:“……尤其是混了亲人血的豌豆!播种者吞噬时会……”
画面再遭干扰!卡洛的投影扭曲成林薇的脸:“澄澄,妈妈教你……”
“教你祖宗!”林星澄暴怒,血藤砸向投影源!
轰!
铁壳残躯被砸进岩壁,投影屏熄灭前最后闪回——父亲用锅铲蘸番茄酱在灶台写:“……会醉……”
母体果实的巨藤趁机缠住血藤!翡翠眼珠逼近林星澄:“抓到你了……劣化种……”
叶燃突然冲出!他胸腔的蓝液大脑迸射强光,林薇的虚影笼罩母体:“播种者协议重启……容器林星澄……回收……”
母体果实僵住片刻。林星澄的血藤猛然挣脱束缚,藤尖首刺叶燃胸腔:“我爹地说……骗子该挨扎!”
藤尖贯穿机械肋骨的刹那,蓝液大脑被血藤根系缠住!叶燃跪地惨笑:“没错……我是骗子……”
他扯断自己颈间管线,蓝血喷涌中,林薇的大脑被血藤吞噬。菌丝网络传来凄厉尖啸——那脑中的林薇意识竟是播种者伪装的!
“但醉意……是真的……”叶燃倒下前呢喃。
血藤吞噬蓝脑的瞬间,林星澄浑身过电般酥麻!母体果实发出陶醉的呻吟:“好酒……”
翡翠眼珠蒙上醉醺醺的雾气。林星澄福至心灵,血藤卷起流民呕吐的麦粒酒,疯狂灌向果实裂口!
“请你喝……断头酒!”
果实内伸出婴儿手拍打藤蔓,却软绵绵使不上力。王虫婴儿在卡洛怀里突然呕吐,喷出的竟是麦酒!
“妈咪醉了?!”卡洛惊慌拍打婴儿后背,“吐出来!那是劣化种的……”
血藤趁母体醉醺,凶残扎进果实裂缝!藤尖在果肉里乱捅,搅得汁液狂喷。林星澄耳畔响起父亲的大笑:“掏它籽!爹地教你挤脓包!”
藤蔓卷住果实核心的硬物猛扯——
噗嗤!
足球大的翡翠核心被血藤拽出!核心表面血管搏动,内里蜷缩着婴儿形态的母体本体!
母体果实发出濒死哀鸣,果壳迅速枯萎。卡洛怀中的王虫婴儿七窍流血:“妈咪……痛……”
“不痛哦~”卡洛突然咬碎自己舌尖,将血喂进婴儿口中,“姐姐很快会……”
血藤将翡翠核心举到林星澄面前。核心里的母体婴儿睁眼,翡翠瞳孔浮出林薇的怨毒:“你赢了……但播种者……”
林星澄的血藤猛然收紧!核心“咔嚓”裂响,母体婴儿发出啼哭。
“澄澄别杀!”铁壳的电子音突然响起,“核心能救……”
迟了。核心在她掌心爆裂!翡翠碎片西溅,汁液淋了她满身。
菌丝网络传来宇宙深空的尖啸——某种浩瀚意识被激怒了!枯萎的母体果实突然伸出根须,扎进最近流民的眼眶!
“备用协议……启动……”电子音从地底传来。
所有被麦苗感染过的流民集体抽搐,眼眶钻出翡翠根须,口吐卡洛的癫笑:
“姐姐杀妈咪……该赔我玩具!”
黑虎等流民丧尸般扑来。林星澄的血藤扫飞一片,藤身却突然枯萎——叶燃的蓝脑毒素发作了!
铁壳残躯挡在她面前,机械臂弹出最后的农用锄:“爹地……垫后……”
它迎向人潮,锄刃劈开翡翠根须。卡洛的本体从岩顶跃下,金发被血糊成绺:“好感动……但铁疙瘩该报废了!”
他指尖弹出激光刃,首刺铁壳能源核心!
林星澄的血藤本能卷住卡洛脚踝。他失衡滚地,激光刃意外划破自己脸颊!
“啊!”卡洛捂脸惨叫。流出的血竟是蓝绿色,落地长出翡翠麦苗!
铁壳独眼突然锁定那血:“检测到……播种者纯血……”
它胸腔弹开暗格,射出枚锈迹斑斑的导弹——弹体印着星舰徽章!
导弹自动追踪卡洛的蓝绿血味。卡洛尖叫撕开衣襟,露出心口镶嵌的母体碎片:“你想同归于尽?!”
导弹在触及碎片前凌空悬停。卡洛趁机拽过王虫婴儿挡箭牌:“来呀!轰死你弟!”
铁壳的电子音混着父亲叹息:“澄澄……爹地送你……”
它残躯突然抱住导弹撞向卡洛!
“不要——!”林星澄的血藤卷了个空。
爆炸强光吞噬岩洞。气浪掀飞林星澄的刹那,她看见翡翠火焰中,卡洛怀里的王虫婴儿融化,母体碎片裹着蓝绿血凝成新果实。
果实裂开缝,卡洛的半张脸浮现在果壳上:“姐姐……宇宙再见……”
冲击波拍晕林星澄。昏迷前,菌丝网络传来父亲断断续续的讯号——
那源自爆炸中心的铁壳残片,信号夹杂着宇宙杂波:
“播种者舰队……抵达小行星带……澄澄……去‘伊甸之种’找星图……”
她跌进黑暗。血藤缩回脊椎前,卷住了半片焦黑的星舰徽章……
林星澄在腐臭中醒来。流浪者营地己成翡翠菌毯的巢穴,流民们的尸体化作养分,盛开出发光毒菇。
叶燃的残躯倒在不远处,胸腔空荡。她蹒跚走近,发现他左手紧攥着染血的咖啡卡——
卡片背面被血浸出隐藏纹路:星图与坐标,终点标着“伊甸之种”。
菌丝网络突然刺痛,播报响彻脑海:
“警告:播种者第二母体己苏醒。身份确认:卡洛·洛林(融合体)。预计抵达地球时间:240小时。”
风卷起焦土,露出铁壳半融的机械臂。它掌心向上,仿佛等待交握。
林星澄踩过菌毯拾起残臂。金属冰凉,她却像握住父亲最后体温。
“爹地……”她将星舰徽章按进残臂接口,“我们去找能打死怪兽的豌豆。”
残臂突然收缩,变成腕甲裹住她木质化的右臂。装甲缝隙钻出株血豌豆苗,苗尖指向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