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内室，沈知意坐在铜镜前，看着日日将胭脂膏子在手心化开。脖子上都是密密麻麻萧景琰昨晚留下的痕迹。小丫鬟看的耳根还泛着红，从今早进门起就不敢与她对视。
"日日。"沈知意忽然开口，"你怎么啦？一大早脸那么红”
"奴婢知错！"日日扑通跪下，发间的银蝴蝶钗颤个不停，"再不敢乱看了！"
月月在一旁憋笑，被沈知意瞪了一眼。正要说话，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玄色蟒纹靴踏过门槛，萧景琰身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气，他走到沈知意的身后，伸手便取走了日日手中的紫檀木梳。
"殿下！"两个丫鬟慌忙行礼。
沈知意从铜镜里看他，晨光为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了层金边。他今日未戴玉冠，几缕黑发散在额前，倒显出几分罕见的随意。
"今日怎么得空？"她故意问。
萧景琰不答，只将她的青丝拢在掌心。梳齿穿过发丝时，动作竟比往日娴熟许多。不多时，两个圆润可爱的双螺髻便成型了，还用珊瑚珠串缠出精巧的花样。
"咦？"沈知意摸了摸发髻，转头看他，"你手艺好像进步了不少…..."
话未说完，就见门口当值的赵风翻了个惊天大白眼。年轻侍卫今日束发格外松散，额前还滑稽地翘着几缕呆毛。
莫非...
她突然想起前几日路过练武场，曾瞧见赵风顶着歪歪扭扭的女子发髻在练剑，当时还当是自己眼花。
"你拿赵风练手？"她噗嗤笑出声。
萧景琰耳根微红，绷着脸道："多嘴。"却从妆奁取了螺子黛，俯身要为她画眉。
日日和月月识趣地退到门外，与生无可恋的赵风排成一排。
日日：“赵大人早呀”
赵风：“嗯早”便再无其他话，两个丫鬟互相看了眼，也不再言语，今天赵大人好像心情不太美丽。
屋内只剩铜镜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他呼吸拂在她额前，带着松墨的清冽。
沈知意不由屏息。这样近的距离，能看清他，高挺的鼻梁、狭长的凤眸，风沙刻砺后的坚毅轮廓，眉间一道极浅的疤——是去年七夕时为护她被剑所伤。
他的英俊与云朔不同，像出鞘的剑，凌厉得近乎伤人。眉骨投下的阴影里，那双凤眸永远噙着化不开的墨色。
云朔哥哥的嘴角总是带着笑，让人如沐春风，他与自己说话时候都是轻声细语的，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
小意不明白，他明明是身份高贵的三皇子，为何总是那样板着一张脸，很少见他开心的时候，似乎有处理不完的烦心事。
小意也不明白，以他那样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偏偏要将她关在这里。
当初师傅那样的肯定，萧景琰会留下自己又是为何，有太多的疑问在她心里解不开。
"别动。想什么呢？”他皱眉，笔尖在她眉尾轻扫。
你看，又皱眉了，明明生得这样好看。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内室，沈知意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里映出的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萧景琰修长的手指正拈着螺子黛，专注地为她描眉。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带着松木与龙涎香的气息。
"看够了吗？"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
沈知意这才惊觉自己竟盯着他出神，慌忙移开视线："谁、谁看你了..."
萧景琰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别动，画歪了。"
她被迫仰起脸，与他西目相对。那双总是凌厉的凤眸此刻盛满了温柔，让她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这样的萧景琰，与朝堂上那个杀伐决断的"阎罗王"判若两人。
"殿下打算关我多久？"她轻声问道。
他手中动作一顿，又继续为她点染胭脂："昨日阿依娜来府上的事，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沈知意垂下眼睫："这是殿下的事。"
铜镜中，她看见萧景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放下胭脂，拿起口脂："若我真娶了阿依娜，你会生气吗？"
"殿下要娶谁，是殿下的自由。"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我无权过问。"
话音刚落，心口却像被细密的针扎过一般，疼得她几乎要蜷缩起来。她死死攥住衣袖，生怕泄露半分情绪。
萧景琰突然冷笑一声："果然是我自作多情。"
他捏着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吃痛，却还是细致地为她涂上口脂。那动作近乎粗暴，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温柔。良久，他终于松开手，左右端详着自己的杰作。
"不许看。"他挡住她要照镜子的动作，"也不许擦掉。"
沈知意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点头。萧景琰似乎心情好了些，牵起她的手："用早膳去。"
餐桌上，他像往常一样将她抱在膝头，一勺一勺地喂她喝粥。沈知意小口小口地吞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首停留在她的唇上。
"张嘴。"他舀了一勺桂花糖蒸酥酪，却在递到她唇边时突然转向，送进了自己口中。
沈知意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扣住后脑，唇上一热。甜腻的酥酪被他渡进口中，带着他特有的气息。她羞得耳根通红，却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被迫接受这个缠绵的吻。
"好吃吗？"他抵着她的额头问道。
沈知意气得说不出话，真是无赖。
不想惹阎王不高兴，她只能轻轻点头。萧景琰愉悦地低笑，继续喂她用完剩下的早膳，又耐心地替她拭去唇角的残渣。
门外传来赵风剧烈的咳嗽声。萧景琰这才回神，拇指抹去她唇角溢出的饭渣，忽然道："今日我要出城。"
沈知意笑容一滞。昨夜他匆匆离去，今日就要出城，想必是有重要的事。
"去多久？"
"三日。"他起身取过挂在屏风上的大氅，"你乖些。"
这话听着像叮嘱，实则是警告。沈知意垂眸，任他为她系上狐裘领扣。他总这样，给个甜枣再亮刀刃。
"殿下。"赵风在门外急得跺脚，"再不出发要赶不及了！"
萧景琰最后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记住，"临走前，他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许擦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