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节气的寒风卷着碎雪，给厂区的菜窖盖了层白绒。苏清沅刚把腌菜用的粗盐账本钉在报表板上，系统光屏就跳了出来：【越冬物资储备启动，需优化“腌菜-废料-染料”循环链，当前转化率72%，建议提升至90%】。报表板角落贴着张泛黄的纸条，是刘会计退休前写的“冬藏记”，字迹被岁月浸得发深，像腌菜缸里沉淀的老卤。
王建设扛着口陶缸进来，缸沿还沾着圈靛蓝色，是染料车间淘汰的染缸改的。“张师傅说这缸腌菜不渗盐水，”他往缸底铺了层花椒叶，是从读书角篱笆上摘的，“我刷了三遍碱水，比新买的陶缸省八成钱，还自带股草木香。”系统光屏扫描后显示：【缸体密封性优良，盐分渗透均匀度提升15%，可延长腌菜保质期至次年清明】。
苏清沅指着报表上的物料清单：“今年要腌三百斤白菜，盐和花椒的比例得卡准了，多一分咸得发苦，少一分容易坏。”系统光屏立刻生成配比方案：【每百斤白菜配6斤粗盐、0.5斤花椒，盐卤可回收用于染料固色，较首接丢弃提升附加值40%】。她忽然想起染料车间的废水处理池，刘梅总说腌菜的老卤能中和酸性废水，像财务账上的收支平衡——一分一毫都不能差。
去食堂后院时，赵兰正领着女工们择白菜。竹筐里的菜帮被码得整整齐齐，是按苏清沅给的尺寸切的，每块长约五寸，正好能塞进陶缸。“按你算的‘三层盐法’，”赵兰往菜上撒盐，手指翻飞间分出菜帮菜叶，“菜帮腌着吃，菜叶剁碎了能喂猪，连菜根都能埋进读书角的菜园，比以前整颗腌省三成盐。”
系统光屏生成物料损耗图：【白菜利用率从65%提升至98%，可节省采购费24元，相当于两斤红糖的钱】。苏清沅注意到墙角堆着的布袋子，是用样品间的下脚料缝的，每个袋子都绣着朵小兰花，针脚里还留着淡淡的盐水渍——和腌菜缸沿的痕迹一样。“这袋子装盐不漏？”她捏了捏袋口的绳结，是王建设教的“死扣活解”。
“建设说用双层布缝的，”赵兰拎起个袋子晃了晃，盐粒在里面沙沙响，“比供销社买的麻袋结实，来年还能接着用。”系统光屏弹出耐用性测试：【布袋可承受50斤重量，反复使用次数达30次以上，节省包装费18元/年】。苏清沅忽然发现袋子角落绣着数字，从“1”到“20”，像读书角账本上的编号，整整齐齐排着队。
染料车间里，刘梅正往处理池里倒盐卤。池边摆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块棉布，原本的白色己经变成淡紫色——是用腌菜卤加了苏木染的。“按你给的比例调的，”刘梅用长棍搅动池水，卤水里的盐分在阳光下闪着细光，“这卤水能固色还能防蛀，比买的防腐剂省一半钱，染出来的布带着点咸菜香。”
系统光屏显示固色检测结果：【盐卤浓度12%时，染料附着度最佳，面料耐洗次数增加8次】。苏清沅蹲下身看池底的滤网，是用废铁丝编的，上面还缠着几根白菜根须——王建设说这是天然的吸附剂，比化学滤料好用。“这滤网多久换一次？”她试着拎了拎，铁丝编的网兜沉甸甸的，像车间里装零件的筐。
“建设说攒够三斤菜渣就换，”刘梅指着墙角的麻袋，“晒干了能当燃料，烧锅炉时掺着煤球，比纯煤球耐烧。”系统光屏生成废料流程图：【300斤白菜产生的废料可转化为15斤燃料，节省煤球80个，价值4元】。苏清沅忽然发现池壁贴着张刻度表，用红漆画着不同卤浓度对应的染料效果，像财务科的成本收益曲线一样精准。
傍晚去读书角时，孩子们正围着旧打字机打“腌菜日志”。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张纸，上面印着“12月7日：第三缸白菜加盐西两”，字母间还沾着点面粉——是张师傅的糖糕铺飘来的。“我们按苏姐姐教的，”她指着账本上的表格，“收入栏写‘腌菜10斤’，支出栏记‘盐2两’，结余是‘能吃三顿’。”
系统光屏扫描后显示：【日志格式符合简易会计标准，建议增加“味道评分”栏，提升实践趣味性】。苏清沅看着孩子们用白菜根拓的印章，在日志上盖出朵朵小花，像样品间围巾上的刺绣。王建设蹲在旁边修腌菜缸的木盖，盖子边缘包着圈旧棉絮，是赵兰用下脚料拼的，防风又保暖，像给缸子戴了顶棉帽。
张师傅推着三轮车来送糖糕时，车斗里还放着罐新腌的萝卜干。“按你说的‘低盐法’做的，”老人掀开盖子，咸香混着芝麻香漫出来，“比老法子少放三成盐，吃着不齁，还省了盐钱。”系统光屏生成食谱成本表：【每斤萝卜干成本0.3元，较传统做法节省0.15元，全车间越冬需200斤，可省30元】。
苏清沅夹起根萝卜干，脆生生的带着点甜，是用腌菜剩下的老卤加了红糖调的。她忽然在系统里新建“循环经济”文件夹，上传了腌菜卤染布的色卡、菜渣燃料的燃烧数据、布袋的耐用性测试。光屏上跳出进度条：【物料循环利用率达89%，距离目标值差1%，建议回收洗缸水用于灌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