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孤狼,异世游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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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空城与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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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末世孤狼,异世游侠
作者:
悠悠潇情1118
本章字数:
4662
更新时间:
2025-06-26

“砰!”院门被撞得山响,苏老蔫那破锣嗓子带着哭腔在外面嚎:“强子哥!强子哥!开门!天塌了!天塌了啊!”

苏大强正蹲在堂屋门槛上,对着地上几条越来越宽的裂缝发呆,闻声一个激灵跳起来。王氏手里的破瓢“哐当”掉在地上,浑浊的水洒了一地。赵氏和吴氏同时从灶房探出头,脸色煞白。

苏小小在偏屋门口,一把将探头想看的苏小婉轻轻推了回去,低声道:“别出来。”自己则闪身贴在了堂屋门边的阴影里。

苏大强几步冲过去拉开沉重的门闩。苏老蔫几乎是滚进来的,脚下一软,被苏大强一把捞住。

“咋了?又…又出啥事了?”苏大强的心提到嗓子眼。

苏老蔫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上又是汗又是泥道子,眼睛瞪得像铜铃:“城…县城…没了!”

“啥?!”苏大强懵了。王氏腿一软,要不是扶着门框就瘫了。赵氏和吴氏也挤到了堂屋门口。

“啥叫没了?老蔫叔你说清楚!”赵氏急吼吼地问。

“粮!粮仓!”苏老蔫拍着大腿,唾沫星子乱飞,“让…让更北边逃过来的流民…给抢光了!一粒米都没剩下啊!”

死一样的寂静。只有苏老蔫粗重的喘息。

“那…那县太爷呢?”王氏抖着声音问,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官老爷…官老爷不管吗?”

“管个屁!”苏老蔫啐了一口,满脸绝望,“跑了!那狗日的县令,带着家小和值钱的玩意儿,早他妈跑没影了!城里…城里现在就是个空壳子!死城!连条野狗都找不到了!全都走了,整个城的人都走了!”

这消息比井水枯竭更让人绝望。最后的指望,官府的粮仓,没了。连官老爷都跑了。

“我的老天爷啊…”王氏发出一声哀鸣,顺着门框滑坐到地上。

苏大强只觉得眼前发黑,扶着门框才站稳,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那咋办?”赵氏声音尖利,带着哭腔,“没水,现在连城里也没粮了?咱们…咱们就在这等死吗?”

“等死?”吴氏抱着柱子,脸色惨白,“老蔫叔,你从哪听来的?准不准啊?”

“准!千真万确!”苏老蔫指着外面,“村口…村口遇着下河村的栓子了!他刚从县城那边逃回来!亲眼所见!他婆娘哭昏过去两回了!”

正说着,院外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声。是下河村的栓子,被几个苏家村的汉子半扶半架着过来了。栓子整个人像失了魂,衣服破烂,脸上带着擦伤。

“栓子!栓子你说!城里…城里真那样了?”有人急切地问。

栓子眼神发首,喃喃道:“空了…全空了…粮仓大门被砸得稀烂…里面…里面老鼠都没一只…街上…街上全是砸烂的铺子…没人…一个人都没有…像…像鬼城…”他忽然激动起来,抓住旁边人的胳膊,“跑!都跑吧!北边…北边旱得更邪乎!人都疯了!见啥抢啥!再不走…再不走都得死在这儿!要开始吃人了!”

栓子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本就浑浊的水潭,绝望的涟漪瞬间在每个人心头疯狂扩散。

“跑?往哪跑?”有人嘶声问。

“南边!”栓子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迸出最后一点光,“下河村…下河村昨天夜里…全族都走了!往南!听说…听说南边还有活路!有山有水!王家洼…刘家屯…都走了!都往南边逃啊!”

“南边…”人群里响起一片茫然的低语。背井离乡,对一个庄稼人来说,跟要了半条命差不多。

“爹!娘!”一个洪亮又带着急切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众人回头,只见一个风尘仆仆、身材结实的汉子大步冲进院子,是苏大强家的大女婿张木头!

王氏像见了救星,挣扎着爬起来:“木头!木头你怎么来了?杏花呢?我大闺女呢?”苏杏花是苏家的大女儿,嫁到了邻村。

张木头喘着粗气,脸上全是汗和灰,他一把抓住王氏的胳膊,急声道:“娘!爹!快收拾!赶紧收拾东西!杏花让我来报信!我们村…我们村今天天不亮就要全族动身了!往南!去南边逃荒!”

“啥?!”苏大强和王氏同时惊呼。赵氏和吴氏也挤上前。

“你们要去逃荒了?全村都走了?”赵氏问。

“走了!昨天半夜就收拾好了!”张木头语速飞快,“杏花急得不行,让我一定赶过来告诉你们!不能再等了!北边旱得厉害,流民越来越多,县城又空了!再不走,等后面更北边的大批流民涌过来,想走都走不了!路上更危险!”

他喘了口气,看着岳父岳母惨白的脸,还有周围苏家村人绝望麻木的神情,加重了语气:“我们村长说了!活命要紧!啥家当田地都是死的!人活着才有指望!我们跟着族里,先往南边去了!杏花让我告诉你们,快!快点跟上!晚了…晚了就真没活路了!”

张木头带来的消息像最后一根稻草。连邻村都举族南逃了!苏大强的大闺女也走了!

院子里死寂片刻,随即爆发出巨大的议论声。

“走!必须走!”

“下河村走了!杏花她们村也走了!都走了!”

“南边…南边真有活路吗?”

“不走在这就是等死!没水没粮!”

“可…可咋走啊?拖家带口的…”

“族里!得让族里拿主意啊!”

“对!找村长!找族长!”

恐慌像燎原的野火,瞬间点燃了所有人。苏家院子里挤满了闻讯赶来的本家亲戚和邻居,七嘴八舌,声音嘈杂得要把屋顶掀翻。

苏大强被吵得脑仁疼,猛地吼了一嗓子:“都别吵了!”

人群一静。

苏大强看着院子里一张张惊恐焦灼的脸,又看看同样六神无主的王氏,还有旁边急得跺脚的大女婿张木头。他狠狠抹了把脸,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

“老蔫!去!敲锣!召集全族!祠堂议事!走不走…今天必须有个章程了!”

苏老蔫应了一声,拔腿就往外跑。

院子里的人也跟着呼啦啦往外涌,去祠堂,去听决定他们命运的消息。

混乱中,苏小小依旧站在堂屋门边的阴影里。她看着父母脸上沉重的绝望和一丝被逼出来的决绝,看着兄嫂眼中闪烁的算计和恐慌,听着外面越来越远的、奔向祠堂的嘈杂脚步声。

苏小小垂下眼睑,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腰间衣服下那个硬邦邦的暗袋。那里藏着她的野薯干,甜树皮,还有半竹筒珍贵的山泉水。

她知道,决定就在眼前了。

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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