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寝殿内,烛火摇曳。
丫鬟婉儿战战兢兢地递上锦囊,低声道:"娘娘,那人说...此物可解您心头之恨。"
“这里面是什么?”
"赵风说这个锦囊里装了一颗药,此药唤作'吐真丹',服下后三个时辰内问什么答什么..."
"那人可还说了什么?"
婉儿伏得更低:"只说...此物遇热则化,无色无味。"
"知道了,退下。"
待屋内只剩她一人,太子妃猛地将锦囊拍在案上。铜镜映出她扭曲的面容,几个月前弟弟血溅刑场的画面又在眼前浮现——那孩子被押上断头台时还在哭喊"姐姐救我",而她的夫君,当朝太子,就端坐在监斩台上,面无表情地丢下斩首令。
二十岁啊...才刚行过冠礼......
母亲得知弟弟被处死的消息,当场吐了血,几日后便去了。父亲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她颤抖着拆开锦囊,一颗赤红如血的药丸滚落掌心。药丸散发着一股甜腻香气,像极了太子平常吃的助兴的药丸。
林婉卿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癫狂。前日她在书房外亲耳听见的对话犹在耳边——
"大将军己松口,只待太子妃'病逝'..."
"丞相放心,孤会给她个痛快。"
为了娶大将军的女儿,居然要杀了她,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萧景恒怎么可以如此无情。
她攥紧药丸,望向铜镜中自己憔悴的容颜。当年太子还是落魄皇子时,是她林家倾尽家财助他夺嫡。如今却这样报答她林家。
你要军权是么?
我要你陪葬!
西郊荒山,破庙残垣被月光照得惨白。
云朔将昏迷的柳如是放在干草堆上,转身时牵动胸前伤口,咳出一口黑血。
莫天师正用银针挑着灯芯,火光在他皱纹间投下诡谲的阴影。
“你没事吧,怎么受伤了?”
"无妨。"云朔擦去唇边血迹,"前些日子中了七星海棠,莫言师叔己经解得差不多了。"
莫天师冷哼一声,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那指甲泛着青黑,像某种毒物的爪。他探了片刻脉象,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一日三次,三日可清余毒。"
"谢师父。"
"北狄王那边如何了?"莫天师收回手,银针在指尖转了个圈,突然刺入灯芯。火苗"啪"地爆开,映出供案下藏着的血色符咒。
"北狄王三日后会知道阿依娜病重离世消息"云朔拭去唇边血迹,"阿依娜一死,北狄王必反。"
莫天师怪笑一声:"你以为萧景琰会坐以待毙?他早派死士盯着各府动静......”
话未说完,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扑灭灯火。
透过残破窗棂,云朔看见一队赵风正带着巡防营的人往山上走去。
"有意思。"莫天师眯起眼,"萧景琰这动作还是挺快的。"
云朔握紧腰间佩剑:"他们不会找到月亮吧。"
"急什么。"莫天师从袖中抖出个纸人,咬破手指画上符咒,"让老朽先给三皇子送份大礼。"
纸人无风自动,竟化作一只夜枭向山上飞去。云朔知道,这是苗疆的傀儡术——三日内,被标记之人将逐渐丧失五感。
“师父你这是.......?”
“你放心此物只会让人丧失五感三日,三日后就恢复正常,我还怕他找不到月亮呢。”
“月亮...”他望向茶花园方向,心脏莫名的慌乱。如果月亮清醒过来,会不会恨他们?
"担心月亮?"莫天师嗤笑,"今日那个张嬷嬷去找她了,如今她己经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成大事不拘小节,等她清醒过来,恨也好,怨也罢,也只能接受了,谁让她是那个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