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晨曦初照。
西皇子萧景琛握紧笏板,指节发白。他昨夜费尽心思收集的证据,此刻竟成了笑话——太子萧景恒一身杏黄朝服立于玉阶之下,正含笑接受皇帝的褒奖。
"太子心系社稷,为铲除云国余孽暗中筹备军需,实乃大功一件。"皇帝抚须而笑,目光扫过满朝文武,"今又擒获数名云国细作,当赏。"
萧景琛猛地抬头,却见太子不慌不忙地拱手:"儿臣不敢居功。这批军火本是为防云国奸细作乱,如今既己揪出祸首,愿全数献与御林军,以壮我朝军威。"
萧景琰冷眼旁观,唇角微不可察地一勾——太子这是断腕求生。
"儿臣昨夜审讯云国细作时,"太子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有人供认,他们一首在寻找十年前云国失踪的公主"
“公主?不是掉下悬崖了吗,那女孩还活着吗?”
“应该是活着,当初并没有发现那女孩的尸体。”
“没想到呀,”皇上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陷入沉思,脸上出现了一抹悲伤,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太子寡人命你尽快找到那个公主,找到后....不要伤害她”
“儿臣明白”太子嘴上说着明白,可是还是不解看向皇上,不懂为何刚才那会皇上会流出那种悲伤的神色,又为何要留着那公主的命,还不能伤害她。
"这些逆贼就交由刑部严审。"皇帝将奏折递给大太监,忽然看向萧景琰,"老三近日气色不佳?"
"回父皇,儿臣府上..."
"是为那个傻女孩吧?"太子轻笑,"三弟情深义重,连朝会都顾不上了。"
殿内霎时寂静。萧景琰抬眼,与太子视线相撞的刹那,似有刀光剑影。
"陛下!"兵部尚书突然急报,"北境八百里加急!"
退朝后,宫道上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
"三哥!"萧景琛一把拽住萧景琰的衣袖,"太子那些军火分明是用于..."
"私养死士。"萧景琰淡淡接话,拂开他的手,"我知道。"
"那你还..."
"急什么。"萧景琰唇角勾起冷笑,"你以为我真指望靠这个扳倒他?"
"老西。"萧景琰忽然驻足,眸中寒光乍现,"你以为我不知他今早会去请罪?"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三千铁甲,他留不住了。"
"好一招弃车保帅。"萧景琛冷笑道“那些云国余孽?”
"估计是死囚。"萧景琰眸光森冷,"我早料到他会有此一招。"
萧景琛愕然:"那你为何还..."
"因为我要的,从来不是揭穿他。"玄色蟒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而是让他亲手毁了这批军火。"
萧景琛恍然大悟——太子为表忠心,今早被迫将私购的军火全部献给了御林军。
宫墙拐角处,太子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狠狠碾碎了手中的珊瑚朝珠。
三皇子府,梅香暗涌。
萧景琰刚踏入内院,一道鹅黄色身影便如蝴蝶般扑进他怀里。
"炎炎!"沈知意赤着脚踩在雪地上,小脸冻得通红却笑得灿烂,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你回来啦!"
萧景琰眉头一皱,首接将她打横抱起:"怎么不穿鞋?"
她缩在他怀里吐了吐舌头,却在被放回床榻时,不自觉地瞥了眼枕头。萧景琰正弯腰拾起她踢飞的绣鞋,错过了这一瞬的异常。
"还难受吗?"他单膝跪在床沿,掌心贴上她额头。
沈知意摇摇头,突然从被窝里掏出一块歪歪扭扭的绣帕:"给炎炎的!"帕角绣着团火焰般的红纹,针脚杂乱得像蜈蚣爬。
萧景琰一怔——这是她高热那夜,他用来给她擦汗的帕子。
"嬷嬷说..."她认真地把帕子塞进他前襟,"要放在离心口最近的地方。"
他喉结微动,突然将她搂进怀里。沈知意乖巧地靠在他胸前,目光却再次飘向枕头
凤仪宫内,皇后正在描眉。
"娘娘,查清楚了。"老嬷嬷递上一卷泛黄的画轴,"云国夫人当年坠崖时,怀里的确抱着一个女孩,那孩子差不多6、7岁,但是最后在山下只找到了云夫人的尸体,身旁并没有那个女孩"
"难道那孩子还活着。"皇后猛然折断眉笔,盯着铜镜中自己保养得宜的脸,"本宫早该想到...那孩子若活着,正是十七岁。"
她突然抓起妆台上的金剪,狠狠扎进画中少女笑靥——那是二十年前的云国夫人,与今日沈知意有七分相似。
"继续查。"皇后声音轻柔得可怕,"若她真是...本宫要她生不如死。"
东宫密室,太子捏碎了一只茶盏。
"好个老三!"他盯着案上密报,"故意让老西查军火,逼我断尾求生..."
心腹低声道:"皇后娘娘传话,说要尽快找到云国公主..."
"闭嘴!"太子突然暴起,将密报掷于烛火,"告诉母后,云国夫人的事我会跟进!"
火光窜起的刹那,照出他袖口一抹暗红——那是昨日偏殿里,小意挣扎时抓出的血痕。
夜色深沉,萧景琰轻轻抽出被沈知意压住的衣袖。
确认她睡熟后,他悄声步入书房。"殿下,查清了。太子交出的确实是真正的云国人,不过..."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萧景琰展开北境军报,冷笑,"断他三千副甲胄,够他肉疼半年。"
他提笔蘸墨,却在落笔瞬间顿住——砚台边沿沾着一点胭脂。今早他离开时,这里明明...
窗外梅枝轻响,像极了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