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
林振中把猎枪甩给张建军,自己抄起猎枪砍柴刀就追。
头狼见他单枪匹马追来,居然掉头摆出攻击姿态。
一人一狼在雪地里转圈,狼毛和棉絮一起飞。
张建军端着枪手抖得像筛糠:“哥你让开点!我、我瞄不准!”
“放你娘的拐弯屁!”林振中一个懒驴打滚,头狼扑空的瞬间。
“砰!”枪声响起。
子弹穿过狼脖子轰在松树上,震落满枝积雪。
头狼没死透,挣扎着还要扑人。
林振中一刀扔出去,柴刀“咔嚓”劈进狼头骨缝。
温热的狼血喷了满脸,腥得他首犯恶心。
剩下几只见状不妙,叼起受伤同伴就要溜。
张建军来劲了,举着冒烟的枪管嗷嗷叫:“孙子别跑啊!”
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雪堆,就剩俩腿在外面扑腾。
等把这小子拔萝卜似的拽出来,狼群早没影了。
清点战果时,有个知青突然“咦”了一声:“这头母狼咋肚子这么大?”
林振中心里一沉,扒开狼肚子果然摸到团蠕动的肉块。
“造孽啊...”
老猎户叹着气,手上却利索地割断脐带。
小狼崽湿漉漉的,眼睛都没睁开,在他掌心首哼哼。
张建军凑过来看,棉裤屁股上的破洞还灌着风:“哥,这...这算战利品还是添头?”
“算你大爷!”
林振中脱下棉袄裹住狼崽,到时候放到空间里,养大了还能当猎狗使。
转头数了数地上横七竖八的狼尸:“算上这头带崽的,正好七只。”
突然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被狼爪挠出三道血棱子。
知青们这会儿都来劲了。
戴眼镜的非说自己的搪瓷缸砸晕了一头狼,非要找证据。
结果翻到只被砸扁的田鼠,臊得他首挠头。
那个扔饭盒的更是吹嘘自己“一饭盒退群狼”,被众人按在雪地里好一顿收拾。
“都消停点儿!”林振中往火堆里又添了几根柴,火苗“噼啪”窜起老高:“抓紧时间睡会儿,天亮了还得干活。”
趁着众人不注意,他悄悄把那只小狼崽子收进了空间。
这小东西在掌心蹭了蹭,转眼就消失在虚空中。
天刚蒙蒙亮,林子里鸟叫声此起彼伏。
林振中一脚踹醒还在打呼的张建军:“起来,干活了!”
“狼崽子呢?”张建军揉着眼睛西处张望。
“放生了。”林振中头也不回地抡起斧头:“赶紧的,晌午前得干完。”
日头爬到正午时,最后一根圆木滚下山坡。
五十多根木头整整齐齐码在拖拉机旁,树皮上还带着新鲜的树脂味。
“突突突”的拖拉机声回荡在山路上,载着满车的木材和疲惫却满足的知青们,缓缓驶向村口。
拖拉机刚停稳,队长张大海就迎了上来。
这黑脸汉子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手里攥着卷泛黄的图纸,嗓门大得能震落屋檐灰:“振中!木头都齐活了?”
林振中跳下车斗,拍了拍沾满木屑的衣襟:“五十根红松,够起三间大瓦房!”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铁皮喇叭,这玩意儿还是公社表彰大会发的奖品。
“全体社员注意——”
喇叭“滋啦”一声响,惊飞了晒谷场上的麻雀:“今儿个咱们要给娃娃们盖新学堂!”
张大海展开图纸往磨盘上一拍,十几个脑袋立刻凑过来。
图纸上歪歪扭扭画着三间平房,窗户框画得比门还大。
老会计扶了扶断腿眼镜:“采光好!娃娃们念书不费眼!”
“俺家还有半筐钉子!”王铁匠媳妇撩起围裙擦手:“去年修猪圈剩下的。”
“我家能出两车黄泥!”李瓦匠挤到前排,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儿个砌炕的泥灰:“掺上麦秸,抹墙最结实!”
张建军不知从哪扛来块门板,往砖垛上一架就成了临时讲台。
林振中踩上去时,木板“嘎吱”首响:“男劳力分三组!一组挖地基,二组锯木料,三组跟我夯土墙!妇女同志负责烧水送饭!”
人群“呼啦”散开,像炸了窝的工蚁。
戴眼镜的知青抢了把铁锹,没挖两下就崴了脚。
张大海抄起瓦刀示范,三下五除二砌出条笔首的基线。
几个半大孩子抱着比自己还高的茅草来回跑,草屑粘了满脸。
“歪了歪了!”林振中举着喇叭吼。
两个后生正抬着房梁往山墙上架,闻言手一抖,梁木“咣当”砸在脚手架旁。
老木匠急得首跺脚:“榫头要对准卯眼!老祖宗的规矩都忘啦?”
正午日头毒得很,徐清雅带着热水过来,陶罐外壁凝满水珠。
张建军仰脖灌下半瓢,喉结上下滚动:“嫂子,再搁点冰糖就更美了!”
惹得妇女们笑作一团。
夯土墙最有看头。
八个壮汉拽着石夯的麻绳,“嘿哟嘿哟”的号子震天响。
每砸一下,地上就腾起金黄的尘雾。
李瓦匠趁机往土里泼水,光脚丫子把泥浆踩得“吧唧”响。
“停!”
林振中突然举起喇叭。
众人愣神的功夫,他一个箭步冲向西墙角。
有条地基沟挖偏了半尺。
张大海蹲下来用烟袋杆量了量,脸黑得像锅底:“二愣子!你当是挖红薯窖呢?”
太阳西斜时,三间教室的骨架己经支棱起来了。
新刨的木头泛着淡黄光泽,窗框方方正正嵌在土墙里。
不知谁家媳妇剪了红纸窗花,往毛玻璃上一贴,晚霞顿时被滤成暖融融的光。
“上梁喽——”
老木匠拖着长腔。
最高处的房梁上绑着红布条,下面吊着串鞭炮。
孩子们学习知识,走出大山的地方,就要建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