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凰山那边沿小路赶过来的果然是张媱姬和张百仁。
他们一到马车近前,老五张虹青和老六张虹蓝一下就扑进张媱姬怀里哭得更加伤心了,而老四张虹绿却一脸悲切地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
张百仁过去轻轻地抚摸着老四张虹绿的头,然后他语气中充满了关爱地说道:“孩子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憋在心里你会更难受的。”
这时张虹绿再也忍不住了,她一下扑进了张百仁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很是难过地说道:“爹爹,她为了救我们受了好重的伤,我真担心她会在回去的路上死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张虹绿忽然想起了纸条的事儿,于是她就把八尾灵狐给她的纸条悄悄塞进了张百仁的手里。
“王大叔怎么不见了?他上哪儿去了?”张百仁一脸疑惑地问。
其实从前面小路上满地官差的尸首,以及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的浓重血腥味,已经让张百仁猜到了几分所发生的事情。
只是张百仁很奇怪:王大叔怎么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
怕再生变故,张百仁不敢迟疑,他让所有人都坐好后,他也跳上了车,随后他一扬鞭就赶着马车朝着凤凰山方向扬长而去。
一回到凤凰寨,张百仁就冲进他们住的山洞中找到他上次疗伤用的金创药,然后他又快速跑了出去。
媱姬见张百仁如此急促得火烧火了,她立马就问道:“兄长又要去往何处?”
“你不要问了,你先带着孩儿们吃饭吧,我很快就回来。”张百仁已经看了八尾灵狐给的纸条,他也很担心八尾灵狐会伤得过重而死去。
其实八尾灵狐的纸条上写的很简单,纸条上面写着:感谢你把我的女儿抚养长大,我会继续护佑她和你的孩儿们的安全。落款是八尾灵狐。
这样有情有义的灵狐的生命安危怎能不让张百仁心急如焚,张百仁沿着凤凰山的山路边跑边寻找着地上的血迹。
一路上张百仁的思绪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的张百仁还是二龙山下的一名猎户,妻子为他生下老大老二和老三这仨胞胎姐妹后,她身子相当虚弱急需补充营养。
然而二龙山大雪封山已经数日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野兽在山林中出没,妻子又几天沒吃过一顿饱饭,没办法,张百仁为了碰碰运气只好又带上弓箭踏着过膝的积雪出发了。
这一去张百仁果然就一无所获,除了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外,别无他物。
饥寒交迫的张百仁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去了二龙山的后山,忽然,他在一棵雪松下的厚厚积雪上,发现了一只气管被野兽咬断的死狍子,而在死狍子旁边的雪地上竟然还放着一个包裹在襁褓中小婴儿。
张百仁当时很纳闷儿:这只野兽咬死了狍子为什么自已不带走去吃?还放在这儿又是为何?
当张百仁看到死狍子旁边襁褓中的小婴儿时,张百仁瞬间恍然大悟了,张百仁心中不禁赞叹道:好聪明的野兽!它一定是想着谁要收留它的婴儿,它就送谁狍子肉。
可是张百仁又陷入了疑惑当中:野兽怎么能生下人类的婴儿?难道是野兽成了精变成了妖怪,然后它再和人类相恋产下了人类的胎儿?
张百仁越想头越大,索性他就不想了,大雪封山家中早就断粮了,妻子也饿得奄奄一息,这死狍子肉绝对是救命的美食啊!
想到这,张百仁迅速扛起死狍子再抱上婴儿,然后他转身往山下狂奔而去,他甩动的双腿扬起的雪花在他身后漫天飞舞。
而在张百仁身后不远处一片白雪覆盖着的洞穴前,立着一只全身通体雪白八只尾巴的大狐狸,由于它与雪地浑然一色,因此刚才张百仁也就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这只八尾灵狐朝着张百仁远去的背影,它像人那样深深地躹了一躬。
收回了思绪后,张百仁疯狂地寻找着地上的血迹,终于他发现了一串由山下树林中延伸上来的血迹,然后这串血迹又向上顺着山路延伸进了凤凰山的密林深处。
张百仁沿着这一路鲜红的血迹,总算在茂密的树林中找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八尾灵狐。
此时八尾灵狐虽还有一息尚存,但也是气若游丝了,而且它全身都已经很冰凉了,若不及时给它止血和取暖,它命恐将随时不保。
张百仁不敢迟疑,他赶紧把金创药全部倒在了八尾灵狐身上再涂抹均匀止血,然后他抱起这个体型硕大的八尾灵狐急忙赶回凤凰寨。
“老五你来说说,你们倒底遇见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张媱姬边收拾石桌上的碗筷,边问道。
老五张虹青小脸紧张地说道:“当时,我们正坐在马车上向凤凰山赶呀,迎面就飞过来一个老鬼婆子,她绿绿的脸,长长的牙,样子好吓人哦,她……”
“那老鬼婆子的脸不是绿绿的,而是蓝蓝的很恐怖的!”老六张虹蓝打断老五的话认真纠正道。
“你们俩都说得不准,那老鬼婆子不是绿绿的脸,也不是蓝蓝的脸,其实有一个现成的词儿就可以说清楚……”
老四张虹绿话还没讲完就遭到老五张虹青不屑地白了一眼:“哼,就你能!”老五又朝老四吐了吐小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好了,张虹青让老四把话讲完。”张媱姬被这些小女孩儿的做派给气乐了。
张虹绿想了一下说道:“用`青面獠牙‘这个词来形容那个老鬼婆子再恰当不过了,不仅如此她眼睛还会放出很凶很凶的红光来,看了让人十分的害怕,并且看到她眼睛的人都会动不了。”
“对呀,老王叔就是这样被迎面飞来的老鬼婆子杀死了,他死得好惨呀,然后老鬼婆子就张嘴来咬我,她嘴里的牙齿都是又长又是黑黑的,她的嘴还好臭,并且她一张嘴还往我身上掉了好多小虫子,恶心死我了!”
老六张虹蓝带着哭腔的话逗得老大老二和老三全都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