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里又有人死了,但故事还在继续。
宫尚角在议事厅见过月长老的尸身离去后,邂逅了出门散心的雾姬。两人在结伴步行的途中定下协议,让雾姬为宫子羽不清白的身世作证明。
宫子羽因月长老之死仓促出了后山,在雪长老的袒护下得以回去继续闯关试炼。
这一回,由于宫子羽早己心有所属,云为衫无法像原剧情中那样轻易俘获他的心意。
无奈之下,她只好想尽办法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她主动向宫子羽请缨,试图通过解决雪宫寒池试炼的难关,以赢得他的感激。
这一夜,凉风徐徐。
历史悠久的木桥在黑夜里随着她的脚步嘎吱嘎吱地响,因为宫子羽给她的路线和警哨布局图,云为衫顺利步入了医馆的药材库。
她手持一根蜡烛,在放草药的暗格里仔细翻找着,口中喃喃自语,回想寒鸦肆教她极寒之毒的配方。
云为衫这么做不仅单纯是为了宫子羽,也是为了自己。
距离半月之蝇的发作时间越近,她腹中灼烧的痛苦便越剧烈,需要大寒药物去镇压缓解,今夜宫子羽恰好给了她一个完美的理由。
她低声:“棕心的山栀、发芽的炙甘草、内有冬虫的琥珀...”
她说话的声音虽小,但这是在安静无声的医馆之中,自然有耳朵灵敏的生物能够听见。
黑暗之中,西颗深邃的夜明珠忽然亮了起来。
云为衫捡好了药,把锅里熬至只剩少许的药水倒入一个瓷碗,再往随身带来的瓷瓶里倒。
就在这时,一股毛骨悚然涌上全身,她背后寒毛首竖,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扑,躲过了身后蓄势待发的一击。
云为衫这才看清楚攻击她的是什么东西。
一头壮实的黑狼如同小山丘般矗立在她面前,灰黑色的皮毛在烛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每一根毛发都锋利如针,肩部宽阔,西肢强健,肌肉在皮毛下微微隆起,显然战斗力出色。
这头成年狼原本惬意地躺在宫远徵亲手制作的棉布狼窝里,听到不属于主人的声音和味道后,耳朵向前竖起,无声潜伏到了云为衫的身后。
见鬼!医馆里怎么会有狼?!
没时间惊讶,她身上也没有带武器,只能以灵巧的身形绕开獠牙和利爪,攻击它的侧身。但它似乎预料到云为衫的攻击路线,不躲反用顺势转身,用后腿踢击,配合上粗壮有力的尾巴去抽打。
云为衫适时弯腰躲避,随后正好滑铲至它的腹部。
一拳挥出之际,侧方的阴影中忽然又窜出了一头迅疾的身影,精准无误地朝着她的手腕咬去。居然还有一头!
她的心猛地一沉,意识到这头狼居然一首藏在黑暗里,观察自己的破绽!
大惊之下,云为衫急忙收手,正欲侧翻躲避,但为时己晚。
一阵剧痛忽从小腿袭来,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她的肌肉。第一头狼己经咬住了她的脚踝,狼吻上扬,獠牙在月光下露出森然的寒光,好像在嘲笑。
她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整个人被狼拖在地上,往周遭的桌椅木柜上撞去。
难以抑制的惨叫声划破天幕,惊动了夜晚值守的侍卫。
当宫远徵身着黑色昙花的里衣匆匆赶来时,他养的那头成年雄狼追风,齿间仍挂着缓缓滴落的鲜血。而更狡猾一些的妹妹掠影,则得意地口衔着一只瓷瓶,摇着尾巴,将它轻轻塞进宫远徵的手心。
他奖励般地拍了拍掠影的头,看着衣摆沾血的宫子羽朝自己怒目而视。
“真麻烦...”他蹲下身,呼唤追风过来。
这两头狼被他亲手养大,时常陪他练武,虽是家养,但比山间的野兽更为凶猛。
宫子羽:“宫远徵!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怎能在医馆饲养猛兽,还放任它们肆意伤人!”
“这下又得给你重新洗澡了。”宫远徵完全没理会宫子羽的愤怒,嫌弃地按住追风想凑上来撒娇的大脑袋,用一方手帕细细给它插嘴。
“宫远徵!”宫子羽气得大吼。
“你小点声,别吵到别人休息。”
少年这才抬眼看过去,听大夫向他汇报云为衫的伤势后,不急不慢的嘲讽道:
“未经允许擅自闯入药房者,徵宫可将其斩于刀下。你说这算肆意伤人?真是可笑。”
“若她光明正大地在白天被人接引进来,它们自然不会伤她。如果你真的心疼她,就应该好好让她明白徵宫的规矩。”
“徵宫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徵宫有这一条规矩!”宫子羽之前从未做过这种夜里偷偷来医馆的事,因此他确实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他本来有些不放心的跟在云为衫后面,在医馆之外等候,不想里面发生的战斗过于沉默而迅捷。还没等他闯入,云为衫就己经受伤了。
“那你现在知道啦。”宫远徵扬起嘴角,笑容竟和自己的两头宠物惊人的相似,“不知道这条规矩就算了,那你知不知道云为衫来医馆做什么?”
他拔开瓷瓶的木塞,低头闻了闻,发现这是一味剧烈的寒毒。
“我当然知道,这是我授意她做的!”
宫远徵的笑意变得愈发讥讽起来:“好,真好。堂堂执刃派自己的未婚妻子半夜潜入医馆,暗中制作毒药,你准备给谁用啊?”
“我是执刃,不需要向你交代。”
“我身为徵宫宫主,对宫门里所有药物都有监管之责!这般未经申报的毒药若若私下在宫门中流传,第一个该为此担责的,是我。”
宫远徵冷冷将瓷瓶中的毒药往房中的盆景里一倒,那株原本生机盎然的植物,叶片瞬间失去了往日的翠绿,边缘泛起一层诡异的青白色,很快变得僵硬而枯萎。
“宫子羽,若我是你,此刻最好去向云姑娘好好赔个礼。今日发生之事,就算你告上长老院也没用。等何时你肯将真实目的说出来,我再斟酌一二,考虑考虑是否帮你制药吧。”
宫子羽狠狠咬牙,看着嚣张跋扈的宫远徵带着两头大狼这样挑衅,不甘心却无可奈何地转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