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和高琛去乐平城支援尔朱兆的时候,尉景等人将部队带到了壶关口附近。
从壶关走陉道,过滏口关,是太行山东西向最短通道,滏口陉自先秦便是军事要冲。
作为晋冀豫三省咽喉要道,滏口陉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按高欢之前的想法,他带兵去河北抢地盘。
只是现在情况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尔朱兆之前攻打洛阳,随后又在晋阳弑君,使得尔朱氏成为了乱臣贼子。
之后尔朱兆又兵败纥豆陵步蕃,让很多人都看到了他的虚弱。
不仅是在洛阳的尔朱世隆把尔朱兆立的皇帝给废了,河北地区的刘灵助也看到了机会,他煽动幽、瀛、沧、冀西州之民,自号燕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行台,声称为元子攸报仇。
短短时间内,刘灵助的起义军就席卷大半个河北,声势相当的浩荡。
与此同时,范阳卢氏的卢文伟占据了范阳;
清河崔氏的镇远将军崔祖螭聚青州七郡之众十余万人围东阳;
渤海高氏的高乾与其弟高敖曹率众夜袭冀州,抓了刺史元嶷,杀监军孙白鹞,共推前河内太守封隆之行州事响应刘灵助。
总之,现在河北的形势就一个字,非常乱!
高欢作为外来户,他并不敢贸然入场。
……
壶关附近,寒风如刀,卷着沙砾刮过萧瑟的营地。
高欢和高琛率领部队在此与尉景率领的大部队会合。
中军营帐内,高欢集团所有骨干成员都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尉景率先发言:“我们现在的存粮不多了,再过些日子没粮了,士兵们会闹的。依我之见,不如尽快通过滏口陉,去河北抢地盘。”
“不过,”孙腾上前一步讲道,“根据情报,现在河北很乱,我们作为外来的,一定要非常小心行事才行。”
高欢点了点头,说道:“龙雀说的对,我们不能瞎闹,如果得不到河北人的拥护的话,是没有前途的,你闹得再大能大过葛荣的吗。”
高欢的意思很明确,他想当正规军,不想当游击队。
蔡俊在一旁说道:“现在河北太乱,不如我们还是回晋州吧,静观其变。”
高琛反驳道:“景彦兄,不可。我们的未来一定在河北,晋州地方不大,而且是西战之地,凭我们现在的实力,一定守不住,到最后不是被别人消灭,就是被别人吞并。”
尉景在一旁附和道:“二郎说的没错,只是我军粮少,从哪里补充粮食呢?”
高琛说道:“现在河北地区还有一部分没被占领,比如相州、殷州等地。河北豪族我们不敢动,官府的粮仓我们还是可以抢的。
而且这两地都紧挨着井陉,不算河北的腹地,也不容易得罪河北豪族。
目前这些地方官府与我们算是友军,抢友军仓库不算什么,顶多算个给养分配上多吃多占。”
高欢说道:“二郎说的没错,回头路肯定是不能走,我们还是要去河北,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快步入内,禀报道:“报!前方二十里,发现一支车队,打着北乡公主的旗号。”
高欢皱着眉头说道:“北乡公主的人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元徽上前一步说道:“尔朱世隆废元晔之后,为了拉拢盟友,用重金贿赂北乡公主。”
高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掌在舆图上重重一拍,“这不就是老天爷把粮草送到咱们嘴边了么?抢了!”
话音刚落,尉景便皱起了眉:“这不太好吧,这毕竟是北乡公主的车队,我们把她打劫了,恐得罪尔朱氏。”
孙腾也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摇了摇头:“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我们动她,可是把尔朱家往死里得罪。”
“朋友妻?”高欢嗤笑一声,“尔朱荣都死了,还怕什么,领导妻,不客气,就抢她了!”
这时,一个魁梧的身影排众而出,正是新投靠不久的步六孤镇。
这个营帐中的人,步六孤镇是唯一一个后来的,他之前是跟尔朱兆的。
现在他跟了高琛,他知道自己需要纳投名状。
高琛看了步六孤镇一眼,随即也站了出来,“大哥,我与步六孤将军同去,可保万无一失。”
“好!”高欢赞许地点点头,目光转向高琛,“二郎,记住,我们是饿狼,不是疯狗。
事要办得利索,动静要小,东西全留下,人可以放走。”
“兄长放心。”高琛应了一声,与步六孤镇对视一眼,两人转身大步出帐。
很快,五百精骑卷起一阵烟尘,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暮色之中。
高琛和步六孤镇率领五百骑兵,离开营地。
一个时辰后,高琛和步六孤镇带着三百匹马和大量金银珠宝、粮食回到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