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的夜晚,实验室的灯光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孤独。
徐温玲伏案记录着最后一组数据,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窗外电闪雷鸣,雨水拍打着玻璃,像是某种不安的预兆。
"还没走?"
温润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周默站在那里,白衬衫被雨水打湿了大半,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肩线。他手里握着一把黑色长柄伞,水珠顺着伞骨滴落在地板上。
"马上就好。"徐温玲低头整理文件,指尖无意识地着纸张边缘。
周默走近,身上带着雨水的清冽气息。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边的显微镜上:"抗寒性测试结果如何?"
"不太理想。"她叹了口气,"低温环境下,细胞壁出现了异常增厚。"
周默突然伸手,修长的指尖轻轻点在载玻片上:"这里。"他的声音低沉,"不是病变,是适应性变异。"
徐温玲一怔,凑近观察。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她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上未干的水珠。
"你这里......"周默的指尖突然擦过她的脸颊,"沾了墨迹。"
他的指腹温热,触碰轻得像一片羽毛。徐温玲的呼吸微微一滞。
"砰!"
实验室的门被猛地踹开。
董海舟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怀里紧紧抱着一件干燥的棉袄。他的目光如刀般钉在周默还未收回的手指上,下颌线条绷得死紧。
三人的影子在墙上凝固成诡异的构图。
"穿上。"董海舟大步走来,把棉袄重重塞进徐温玲怀里。衣料上还残留着他胸膛的温度,混合着雨水和麦秸的气息。
周默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
董海舟突然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他妈离她远点!"
"海舟!"徐温玲慌忙起身。
周默纹丝不动,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暴怒的董海舟:"你在害怕什么?"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董海舟的拳头僵在半空,最终狠狠砸在墙上。他转身冲进雨幕,背影很快被黑暗吞噬。
雨声震耳欲聋。周默弯腰捡起被撞落的钢笔,轻轻放在桌上:"他喜欢你。"
徐温玲攥紧棉袄,没有说话。
翌日清晨,徐温玲在档案室最底层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泛黄的实验日志。
扉页上的名字让她手指一颤——**周振华**。
"基因锁必须销毁......"她轻声念出最后潦草的记录,"林卫东己经疯了,他们用退伍军人做活体实验......"
纸张突然被阴影笼罩。徐温玲猛地抬头,周默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逆光中,他的轮廓与档案照片里的周振华惊人地重合。
"你父亲......"她的声音发紧。
周默取下眼镜,缓慢地擦拭镜片:"二十年前,他在这个试验站失踪。"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日志上,"和你父亲一起。"
窗外,收割机的轰鸣声隐约传来。
黄昏的麦田里,董海舟堵住了周默的去路。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条形码疤痕,"为了这个?"
周默的眼神终于出现波动。他同样扯开衬衫,相同的编码在暮色中泛着冷光:"1976年9月,向阳屯试验站,十二个孩子被植入基因标记。"
董海舟的拳头微微发抖:"你早就认出我了。"
"我找了你们十年。"周默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除了我们三个,其他人都死了。"
麦浪在风中起伏,像一场沉默的审判。
深夜,试验田突然燃起大火。
徐温玲冲进火场时,看见董海舟和周默背靠背站着,西周是十几个持刀的黑衣人。
"把基因锁交出来!"为首的男人狞笑着举起汽油桶。
周默突然摘下眼镜,从琴盒里取出一把狙击步枪:"玲子,带种子走!"
董海舟则抓起燃烧的木棍,狠狠砸向敌人:"老子今天就算死在这儿,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火光中,徐温玲看清了汽油桶上的标志——那是二十年前"丰收计划"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