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西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穿着同款的睡衣,眼神一致地看向窗外。
黑夜彻底笼罩了一切,黑压压的向下逼近。只有远方星星点点的人造灯光。黑夜似有魔力,在这舒适且安全的空间里,白日的警醒在它的安抚下,不知什么时候沉沉得睡去。我们聊了很多,那些被白日里的理智和顾忌紧紧桎梏的,不敢宣之于口的心里话,如同泉水般一点一点地吐露。一旦开口,就如同泄洪的闸口一旦打开,洪水源源不断地奔流。此刻床上躺着的两个人是如此的坦诚、真实。
“韶云,问你一个问题啊?”
“嗯,你说?”
“你说‘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嗯……活着吧。这只是我当下对此想到的答案。”
“为什么?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你想啊。人生一切的前提是‘活着’。在‘活着’的基础上再去考虑其他的。”韶云又补充道:“就像上学的时候,语文考试总会出这样的题‘提供几个关键词,然后组成句子或者围绕这些关键词,写一篇文章’。人生难道不是吗?在‘活着’的基础上不断地补充、扩展、完善。没有这基础,后面一切都不成立。比如说衣服最初是为了遮羞、保暖而存在,后来存在的条件解决之后,人们开始要求好看,更好看。”
“是呀!一切的前提是‘活着’。”
“嗯,活着。”
突然,周遭的一切又恢复了安静,我们彼此陷入了沉思。
韶云率先打破了刚才的平静,“放松点,一切都没啥。只是你太过分在意,因为在意,你附属了它们扰乱你心神的权利。当它什么也不是,自然它就无法伤害你。”
“你想啊!从你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无论贫穷、富有,你的结局都只有一个,也是唯一的,那就是死亡。谁也逃不了。既然开始谁也做不了主,结局更是逃不了,那就剩下生死之间。你应该要掌控的是那生死之间。”
韶云连着打了好几声哈欠,“管家婆,睡觉吧。”
她转过身,伸出手搭在我另一侧的肩膀上,“睡吧,无论前路如何,放心,还有我陪着。”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谢谢你。”
翌日早晨。
“彭飞,你能不能动一动,别跟大爷似的。婚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的。”
“能别烦人吗?大周末的,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吗?”
‘哐当——’
“好吵啊!大清早的就不能安静点。”韶云拉起被子就挡在自己的脸上,试图阻挡外面一切噪音。
我坐起身,勉强睁开困意满满的双眼,声带还未苏醒过来,略带沙哑,“确实太吵了,听这声音应该是昨天电梯遇见的那个邻居。不行,还得努力挣钱,等我攒够了一笔,就给房子都加上隔音层。”缓了缓神,继续道:“我先起了,你再睡会吧。”然后径首走向卫生间。
隔壁依然在争吵,还伴随着小孩的哭闹声,时不时传来‘哐当’的声音。各种声音夹杂着传来,着实让人烦躁。
刷完牙,我走到房门口,对着床上的人说道:“我出去买点早餐啊。”没等床上的人回复,首接走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