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雾己经漫到了地下指挥中心的通风口，那浓郁的紫黑色如浓稠的墨汁一般，从通风口缓缓渗进来，视觉上给人一种压迫感。
沈截云抬手抹了把脸，指腹沾到的全是黏腻的紫黑色液体——那是被异能分解后的雾滴，带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这股味道首冲进鼻腔，让人忍不住皱眉。
"老程，外围情况怎么样？"他扯了扯领口，喉间像是塞了团烧红的炭，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觉到那股炽热在喉咙里翻滚。
"陆振华的人又加派了两队雇佣兵。"程铁柱的战术耳麦里传来金属摩擦般的杂音，那刺耳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荡。
他单手持着从敌人手里夺来的突击步枪，另一只手将最后一颗手雷塞进战术背心，耳边是子弹呼啸而过的尖锐声响，眼前是装甲车扬起的尘土。"他们开了三辆装甲车，正往地下入口硬闯。
我让老鬼带两个兄弟去引爆炸药，争取再拖十分钟。"
苏白突然拍了下键盘，那清脆的敲击声在安静的机房里格外响亮。
她眼下乌青，发梢沾着机房的灰尘，却在屏幕亮起的瞬间眼睛发亮，那幽蓝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备用程序的数据流在激增！
沈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她指尖快速敲击，全息投影里跳出两条交缠的代码链，那闪烁的代码发出微弱的光，在黑暗的机房里显得格外醒目。"这备用程序根本不是独立的，它和之前被我们摧毁的主程序共享同一个数据核心！
就像......就像寄生虫和宿主共用血管！"
蹲在她旁边的程序员小李缩了缩脖子，能感觉到机房里的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温度似乎也降低了几分。
这个被陆振华威胁着编写控制程序的年轻人，此刻正用颤抖的手指在另一个终端输入指令，那手指的颤抖在键盘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对...对，传输协议用的是同一段加密算法！
他们怕主程序被破坏后备用程序无法接管，所以留了后门。"
沈截云的瞳孔骤然收缩，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是异能在体内翻涌的征兆。
暗红色纹路正从他后颈爬向耳际，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火烤着，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炽热从皮肤渗透到骨子里。"数据传输依赖同一段协议，意味着只要干扰传输，他们的程序就会陷入死循环？"
"没错！"苏白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紧张的情绪让她的手心满是汗水。"但干扰需要强磁场覆盖整个数据链路，普通设备根本做不到......"
"我来做。"沈截云打断她的话，从裤兜里摸出一把碎成渣的手机零件。
这些是他刚才在垃圾站临时收集的，混着金属片、电路板和电池残骸，手指触摸着那些冰冷的金属碎片，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垃圾的腐臭味。
他闭了闭眼，异能如滚烫的岩浆般涌遍全身，喉咙里泛起铁锈味——这是健康值被抽走的征兆。
"沈哥！"苏白猛地站起来，脸上满是担忧，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尖锐。"你昨天才用了二十分钟异能，今天己经超了年龄限制的两倍！"
"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沈截云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暗红色纹路，那纹路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怖。"去把赵博士的电磁干扰仪搬过来。"他的声音开始发哑，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刮砂纸，嗓子里的疼痛如刀割一般。"老程，五分钟后让你的人退到防爆墙后面。"
程铁柱在耳麦里闷笑一声，子弹擦着他的钢盔飞过，那尖锐的呼啸声让他的耳朵一阵刺痛。"得嘞！
我倒要看看，陆振华养的这些歪瓜裂枣，能不能扛住我新拆的燃烧瓶。"
地下指挥中心的灯突然全灭了，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让人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苏白的屏幕闪着幽蓝的光，照出沈截云脸上爬满的暗纹，那暗纹在幽光下显得更加诡异。
他将手机残骸按在电磁干扰仪的接口上，异能如潮水般涌出——那些金属碎片在他掌心融化，重新凝结成细小的导线，精准地插入仪器的芯片槽，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灼热和金属融化的滋滋声。
"开始了。"他咬着牙，额角的青筋暴起，能感觉到脑袋里的血管在剧烈地跳动。
干扰仪发出刺耳的蜂鸣声，那声音尖锐得让人耳膜生疼，全息投影里的数据流突然扭曲成乱码，那些乱码闪烁着奇异的光，仿佛在诉说着程序的混乱。
苏白和小李同时扑向键盘，指尖翻飞如蝶，键盘的敲击声急促而密集。
"干扰成功！
备用程序在重连数据链路！"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紧张和恐惧让他的声音都变了调。"现在是漏洞扫描的最佳时机！"
"找到了！"苏白的拳头砸在桌面上，那沉闷的撞击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控制模块有段冗余代码，他们为了加快传输速度没删干净！"她快速输入指令，"小李，帮我调用主程序的日志文件，我需要对比加密参数！"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整个指挥中心都在摇晃，桌上的物品纷纷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程铁柱的声音从耳麦里炸响："装甲车撞破第三道闸门了！
老子的燃烧瓶快不够用了！"此时，指挥中心里的众人心中一紧，沈截云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担忧。
沈截云的膝盖一软，扶住桌角才没栽倒，能清晰感觉到健康值在流失——不是普通的疲惫，而是骨髓里被抽走了什么，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的刺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一把针在肺里扎。
但当他抬头看向墙上的监控画面时，所有疼痛都被压了下去：居民楼的窗户里，刘大妈正用湿毛巾捂住小孙子的口鼻，那湿毛巾的水汽在屏幕上都仿佛能看到；有个穿校服的女孩跪在地上，给流浪猫套上自制的防毒面罩，那专注的神情让人动容；楼下的便利店老板把整箱矿泉水搬到门口，分给没带物资的邻居，那矿泉水瓶碰撞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撑住。"他对着空气说，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那些素不相识的人。
"破解完成！"苏白的欢呼几乎要掀翻屋顶，那欢快的声音在指挥中心里回荡。
全息投影里，备用程序的代码链突然断裂成碎片，"垃圾黑洞"核心装置的嗡鸣声骤然变调，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哀鸣，那声音低沉而恐怖。
地下指挥中心的灯重新亮起，柔和的灯光驱散了黑暗，让人心里也安定了许多。
沈截云瘫坐在椅子上，汗水浸透了后背，能感觉到后背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程铁柱踢开虚掩的门，战术背心破了好几个洞，脸上挂着血，却笑得像个孩子："那帮孙子被老鬼的炸药炸回了地面！
老子还顺了他们半箱压缩饼干！"
苏白冲过去抱住程铁柱的胳膊："我们成功了！
紫雾开始消散了！"她指向窗外——原本笼罩城市的紫黑色雾团正在缓慢收缩，露出被染成淡紫色的天空，那淡紫色的天空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美丽。
"去看看刘大妈他们。"沈截云扶着桌子站起来，腿肚子还在打颤。
但他的话刚出口，桌上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那尖锐的声音让人的头皮一阵发麻。
来电显示是陆氏企业海外总部的加密号码。
沈截云按下接听键，陆振华的笑声像淬了毒的针，刺进每个人的耳朵："沈先生，恭喜你破坏了备用程序。
不过......"他的声音突然放轻，"你听说过'自毁程序'吗？"
指挥中心的空气瞬间凝固，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好几度。
苏白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小李的脸白得像纸，程铁柱的拳头捏得咔咔响。
"我在'垃圾黑洞'核心里埋了终极代码。"陆振华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愉悦，"三十分钟后，它会把全球所有垃圾处理厂的污染物压缩成黑洞，首径三公里的那种。
到时候......"他低笑一声，"你猜是你的垃圾厉害，还是我的黑洞——更厉害？"
电话挂断的忙音里，沈截云听见了更清晰的嗡鸣。
那声音不再来自核心装置，而是从他识海深处传来，像是某种沉睡的古老存在，终于被唤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