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如同一把利刃，硬生生地撕裂了赌场穹顶那璀璨夺目的水晶灯，细碎的玻璃碴子像冰雹般噼里啪啦地砸落在沈截云的后颈上，那冰冷尖锐的触感让他猛地一激灵。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二十步外那群戴着防毒面具的人，臂章上的蓝色碎片在战术手电那惨白刺眼的光芒照射下，泛着幽冷的光——这是陆振华养的“蓝盾”私人武装，比之前遇到的马仔狠辣三倍。
沈截云心里清楚，这次的麻烦不小。
“老鬼！”沈截云反手迅速拽住正要摸打火机的老头，焦急地喊道，“你说的秘密通道，现在不说就真没机会了。”
老鬼被拽得踉跄了一下，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有些颤抖：“负三层仓库货架后面，有个嵌在墙里的铁门。密码锁是瑞士产的V - 7，得要……”
“我来。”苏白突然挤了过来，额角沾着刚才躲避流弹时蹭上的墙灰，模样有些狼狈。
她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指尖己经在手机上调出远程破解程序——刚才黑通风管道时，她顺道扫描了赌场的建筑系统。
此时，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沈截云快速扫视了一下周围：左侧是旋转楼梯，右侧是通向大厅的回廊，敌人正呈扇形包抄过来，那脚步声如同闷雷一般，在他的心头敲响。
程铁柱把钢管在掌心转了个花，肌肉虬结的手臂绷得像铁桩，他大声吼道：“我带俩兄弟守楼梯口，你们去破密码。”他指了指汤姆怀里的匕首，“小洋鬼子，等下跟紧了。”
“老规矩。”沈截云拍了拍程铁柱的肩膀，这是两人在垃圾场并肩扛过三次围堵时的暗号——留三分力突围。
沈截云的手掌触碰到程铁柱结实的肩膀，感受到那股坚定的力量。
他又看向缩在墙角的艾米，“你和神秘人A去二楼监控室，把电梯井的闸门焊死，别让敌人从上方包抄。”
艾米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但还是点了点头，她的心跳声在寂静的角落里清晰可闻。
神秘人A则摸出腰间的战术刀，冲沈截云比了个“OK”的手势，那金属的寒光一闪而过。
战斗比预想的来得更快。
程铁柱刚用翻倒的赌桌搭起屏障，最前排的“蓝盾”就甩出两枚闪光弹。
刺白的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鸣声瞬间炸响，程铁柱吼了声“闭眼”，自己却迎着爆鸣冲了出去——特种兵的夜视训练让他在黑暗里仍能捕捉到影子。
钢管横扫砸中第一个敌人的手腕，92式手枪当啷落地，那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空气中回荡；接着矮身侧踢，第二个敌人的膝盖发出脆响，如同树枝折断一般。
“左边三个！右边两个！”程铁柱的吼声混着枪声，“用椅子腿捅他们的面罩缝！”他自己则抄起地上的枪，压着弹夹连开三枪——不是要人命，是打敌人握枪的手。
这是他在边境剿毒时学的：废掉武器比杀人更能瓦解战斗力。
另一边，苏白的额头己经渗出了细汗，那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痒痒的。
手机屏幕上的代码流突然卡住了，红色警告跳了出来：“防御系统启动，剩余尝试次数：2。”她咬了咬嘴唇，快速切换到物理破解模式——V - 7的机械锁芯有个致命缺陷，用高频震动可以干扰齿轮咬合。
她摸出随身带的微型电钻，对准锁孔轻轻一抵。
“咔嗒。”
铁门突然发出闷响，那声音低沉而厚重，仿佛来自地下深处。
沈截云刚要拉门，门后却传来重物拖拽的声音，那声音沉闷而压抑，让他的心头一紧。
汤姆猛地把他拽到身后，匕首寒光一闪——门缝里漏出的不是空气，是浓重的腥臭味，像腐烂的鱼堆在密闭的集装箱里发酵了三个月，那股刺鼻的味道首冲进鼻腔，让人作呕。
“有问题。”汤姆压低声音，“这味道……像是生物实验室的废料。”
“先撤！”沈截云顾不上多想，拽着苏白钻进了铁门。
通道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照出两侧堆得齐人高的黑色垃圾袋——陆振华的赌场果然藏着见不得光的东西。
老鬼凑近其中一袋，用打火机燎开个小口，里面滚出半块带血的碎骨，还有张没烧干净的病历单，上面印着“蓝盾生物科技”的标志。
“操！”老鬼骂了句，“陆振华把医疗垃圾当普通垃圾埋？”
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如同鼓点一般，敲打着众人紧张的神经。
沈截云回头，只见刚才被程铁柱挡住的“蓝盾”己经突破防线，为首的男人摘下面罩，左眼戴着银色眼罩，脸上有条从眉骨划到下颌的伤疤——正是陆振华口中的“清道夫”。
“沈先生。”疤脸男摸出根雪茄点燃，火星在黑暗里明灭，那忽明忽暗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陆总说要活的，但我这人手滑。”他打了个响指，通道尽头的铁门“哐当”落下，而他们来时的门也开始缓缓闭合。
苏白猛地拽住沈截云的袖子：“后面的门在自动锁死！密码锁被远程修改了！”
沈截云心中一紧，瞳孔收缩，焦急地问道：“程铁柱呢？”
“被压在楼梯口！”老鬼扯开嗓子喊，“那批人有重火力！”
疤脸男的雪茄烧到过滤嘴，他随手一丢，火星落在脚边的垃圾袋上。
诡异的是，垃圾袋没有燃烧，反而渗出墨绿色的液体，滋滋地腐蚀着地面，那液体冒着泡，发出刺鼻的气味，让人忍不住捂住鼻子。
沈截云这才发现，所有垃圾袋都在微微蠕动，像是里面有活物在挣扎，那细微的动静让他的头皮发麻。
“知道为什么叫‘清道夫’吗？”疤脸男舔了舔嘴唇，“因为我清理的从来不是垃圾——是该被垃圾吞噬的人。”
通道尽头的铁门突然被撞开，数十个戴防毒面具的“蓝盾”端着枪涌了进来；身后的门也彻底闭合，程铁柱的吼声被隔绝在了门外。
沈截云能感觉到异能在血管里沸腾，那股力量如同汹涌的潮水，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二阶的力量让他今天还能再用十分钟——但代价是接下来三天的头晕目眩。
他看了眼苏白发白的嘴唇，又看了看汤姆紧攥匕首的手，最终摸向腰间的垃圾收纳袋——里面还装着今早从垃圾站捡的废铜线。
“苏白，准备跑。”他低声说，“等下不管看到什么，别回头。”
疤脸男己经举起了枪。
而在通道更深处，那些蠕动的垃圾袋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骸骨——每具骸骨的脊椎上都插着蓝色碎片的芯片，在黑暗里发出幽蓝的光，那诡异的蓝光在黑暗中闪烁，让人不寒而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