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晴的车在第三个路口突然拐进地下车库。
"下车。"她甩给我一件快递员制服，"换上。"
我攥着那件印着"迅达快递"的工作服没动："你到底想干什么？"
后视镜里，她的睫毛颤了颤："三年前，有个程序员在内部论坛发帖揭露算法漏洞。"她突然转过脸，"帖子存活了17分钟，但有人备份了。"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那是我发的帖子。
"你母亲找到我时，己经癌症晚期了。"她递来一部旧手机，锁屏照片赫然是母亲和她站在医院走廊的合影，"她给了我一份代码备份，条件是我..."
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她。车库入口处，两辆黑色SUV正在逐个检查车辆。
"现在信我了？"她猛打方向盘冲进货梯通道，"你母亲发现的不是普通漏洞——那是个杀人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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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躲在洗衣房的送货车厢里，浓烈的漂白剂味道呛得人眼睛发酸。徐晚晴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帝豪酒店的监控画面。
徐世昌还在包厢里，面前摆着那道没动过的冰镇杨枝甘露。
"知道为什么总派这个甜品吗？"她调出一段代码，"系统标记高风险骑手后，会自动推送他们常送的餐品作为诱饵。"
我突然想起阿斌行车记录仪里那句"路线更新"。
"算法在筛选。"我嗓子发干，"不服从的，意外的，太聪明的..."
"都会被系统判定为故障码。"她的指甲在触控板上划出刺耳声响，"就像你母亲。"
洗衣车突然启动，我们随着颠簸撞在一起。她白大褂口袋里掉出个药瓶，标签上写着"氯氮平"。
"精神类药物？"我皱眉。
"我爸给我准备的。"她冷笑，"用来证明'精神不稳定的女儿才会污蔑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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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我们混在保洁队伍里溜出酒店。徐晚晴塞给我一张房卡："今晚十点，丽思酒店4802。带上老鬼。"
"我凭什么信你？"
她突然拽住我衣领，力道大得惊人："因为你妈临死前，是我握着她的手！"她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薄荷糖和抗抑郁药的苦味，"她说...她说你小时候最怕打雷，所以总把MP3藏在枕头下..."
我如遭雷击。这件事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
徐晚晴松开手，往我兜里塞了个东西："拿着，这是你妈最后交给我的。"
那是个陈旧的USB麦克风，我大学做语音识别项目时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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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的据点比我想象的豪华。
城郊废弃水塔里藏着个小型数据中心，五台服务器组在黑暗中闪着幽蓝的光。他的机器狗"阿尔法"正叼着电烙铁跑来跑去。
"徐家丫头没骗你。"老鬼听完我的讲述，轮椅吱呀作响地转向主控台，"看看这个。"
屏幕上展开一张城市地图，数百个红点正在移动——每个都代表一个快蜂骑手。其中三个红点突然变成骷髅标志，弹出"意外死亡"的弹窗。
"实时监控系统？"我凑近屏幕。
"死亡预测系统。"老鬼敲击键盘，调出一组复杂公式，"根据骑手投诉次数、超时率甚至社交媒体发言...计算'不安定系数'。"
阿尔法突然狂吠起来，监控画面切换到丽思酒店大堂——徐世昌的保镖正在前台查询住宿记录。
"看来约会暴露了。"老鬼咧嘴一笑，露出金属门牙，"要取消吗？"
我着母亲留下的麦克风："不，我们给他准备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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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我站在丽思酒店后巷。老鬼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电梯己接管，监控循环播放。"
推开4802房门时，徐晚晴正对着梳妆台贴假睫毛。镜子里映出她身后的景象——整面墙贴满了快蜂骑手的死亡剪报。
"欢迎来到真相中心。"她头也不回地说，"我爸每年花两千万公关费压这些新闻。"
我走近那面墙，突然被一张照片钉住视线：母亲倒在血泊中，手里攥着的正是那个USB麦克风。
"车祸？"我声音嘶哑。
"刹车系统被远程锁死。"她递给我一杯冰水，"和你发现的算法漏洞用同一种加密方式。"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我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MP3，却发现徐晚晴己经准备好了——枕头下放着台老式索尼播放器。
"你妈说..."她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你总是听着雨声入睡。"
暴雨拍打着窗户，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老鬼在耳机里突然大喊："快走！徐世昌的人黑进了酒店电力系统！"
灯光骤灭的瞬间，我看见徐晚晴从裙底抽出一把蝴蝶刀，刀柄上刻着三个数字：
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