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我下意识去摸墙上的应急灯，却抓到一把冰凉的长发——徐晚晴不知何时贴到了我背后。
"别动。"她的呼吸喷在我耳畔，"他们在走廊装了热成像仪。"
远处传来"咔嗒"的金属碰撞声，是枪械上膛的动静。老鬼在耳机里急促地敲着摩斯密码：【...电力系统被物理切断...正在重启...】
徐晚晴突然塞给我一个冰凉的东西，摸形状是把钥匙。
"通风管道，"她的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耳朵，"通往洗衣房。"
我摸索着爬进狭小的管道，金属边缘刮得手肘生疼。爬到一半突然摸到个黏糊糊的东西——是块被嚼过的口香糖，上面粘着张字条：【C-7142，看看你脚下】
透过通风口百叶窗，我看见三个黑衣人正把某个挣扎的人形塞进黑色行李箱。那人手腕上戴着个眼熟的东西——老鬼的仿生狗项圈。
耳机突然刺啦一声响，传来老鬼变调的声音："跑！他们找到水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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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洗衣房滑下来时撞翻了一摞毛巾。推开后门冲进雨幕，却发现整条巷子停满了闪着警灯的摩托——是交警在查酒驾。
"站住！"身后传来喝止声。
我转身拐进窄巷，突然被一股大力拽进垃圾箱后面。红姐满是油污的脸在雨中浮现："上车！"
她的外卖车后座绑着个不断挣扎的麻袋。
"你绑了谁？"我喘着粗气问。
红姐咧嘴一笑，扯开麻袋——里面是个被胶带封嘴的年轻保安，制服上别着帝豪酒店的工牌。
"这小子在监控室删视频，"她猛拧油门冲进主路，"正好看见你被追杀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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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的地下室里，保安小王哭得鼻涕糊了一脸："我就是个打工的！徐总秘书让我删掉今天中午厨房后门的监控..."
"删之前备份了吗？"我晃了晃从红姐工具箱里找出的扳手。
小王突然不哭了，眼神飘向自己鼓囊囊的裤兜。
那是个U盘，插上电脑后跳出十几个视频文件。最早的一个拍摄于三年前——画面里，母亲站在帝豪酒店后门，正把那个USB麦克风交给穿校服的徐晚晴。
下一秒，一辆没挂牌的黑色轿车猛地冲出来。
我死死按住空格键暂停，放大画面——驾驶座上的人戴着快蜂物流的帽子，副驾驶放着台亮着屏幕的笔记本，上面正是我写的调度算法界面。
"这视频..."我嗓子发紧，"徐世昌知道存在吗？"
小王摇头："原始文件己经删了，这是我偷偷..."
他的话被破门声打断。红姐刚抄起撬棍，就被电击枪放倒在地。
穿白大褂的男人踱步进来，正是我在酒店见过的那个。他手里拿着个注射器："陈先生，徐总想请您看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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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反绑着扔进某间监控室。墙上几十个屏幕实时显示着快蜂总部各个角落，中央大屏上是老鬼的水塔——此刻正被十几辆黑色越野车包围。
"三年前你母亲也坐在这把椅子上。"徐世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看着我们远程锁死她的刹车，就像..."
他按下遥控器，大屏切换成水塔内部画面——老鬼的轮椅被卡在服务器机柜之间，三个枪口正对准他的后脑勺。
"就像现在这样。"徐世昌把玩着那串佛珠，"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接手优化算法，要么看着老朋友脑袋开花。"
我盯着监控里老鬼的手——他正悄悄在轮椅扶手上敲击密码：【准备...惊喜...】
"我选C。"我说。
徐世昌皱眉："什么？"
我咬碎后槽牙里藏着的刀片，血腥味瞬间充满口腔："选C，7142号犯人最擅长的——"
铁丝从袖口滑到指尖，三秒解开手铐。
"——越狱。"
监控屏幕突然全部蓝屏，浮现出血红色的倒计时：
【10:00】
【09:59】
【08:58】...
徐世昌的对讲机炸出惨叫："老板！所有配送机器人突然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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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到大街上时，整座城市正在陷入混乱。
快蜂的无人配送车像愤怒的蜂群涌向总部大楼，它们的储物箱里传出老鬼提前录好的嘶吼："罢工！全体罢工！"
红姐骑着冒烟的电动车冲到我面前："上车！老鬼启动了蜂群协议！"
后视镜里，徐世昌的豪车正疯狂鸣笛追赶。我掏出小王那个U盘插进老鬼给的手机，屏幕上跳出母亲最后留下的信息——
【3.0漏洞位置：语音识别模块/关键词"杨枝甘露"/触发后门】
红姐突然一个急刹："前面！"
十字路口中央，徐晚晴的跑车横挡在路中间。她摇下车窗，举起那个熟悉的USB麦克风：
"你妈说..."暴雨冲刷着她的脸，"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第一台配送机器人己经撞破了快蜂总部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