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在徐世昌的尸体上投下青灰色的光。
我戴着橡胶手套翻检他的西装口袋,指尖触到个微型硬盘——藏在金牙里的数据储存器。法医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我迅速把金牙塞进徐念陈的小熊玩偶。
"家属?"法医狐疑地看着我们。
"远房表亲。"我抱起女儿,她异色双瞳里的惊慌无比真实。
走出医院时,晨雾中停着辆熟悉的改装电动车。佛骑的光头上缠着渗血的绷带,后座放着个骨灰盒——红姐的。
"查到了。"他递给我一部改装手机,"老东西死前转账87亿到海外账户。"
屏幕上的资金流向图显示,这笔钱经过六层空壳公司洗白,最终汇入某个基因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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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的网吧后巷,瘸腿李正在给阿尔法的残骸安装新零件。
"金牙解密了。"他把小熊玩偶扔进破壁机,取出变形的硬盘,"但需要声纹密钥。"
徐念陈凑近麦克风,哼了段摇篮曲。硬盘"咔嗒"弹开,露出里面的生物芯片——浸泡在淡蓝色液体中,像片会呼吸的水母。
"卧槽..."瘸腿李的义眼焦距乱跳,"这是活体神经突触培养器!"
投影仪自动启动,显示出一段加密视频:年轻的徐世昌站在实验室里,面前是数十个培养舱。每个舱体里漂浮着不同年龄的...徐念陈克隆体。
"第42次实验终于成功。"视频里的徐世昌抚摸某个舱体,"完美的声纹武器,只需要最后一步——"
画面切换到我入狱当天的新闻,母亲在法院门口被记者围堵。徐世昌的画外音带着笑意:"...提取她儿子的悲痛脑波作为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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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骑的摩托碾过深夜的街道,后座上的徐念陈紧攥着那块生物芯片。
"所以..."他声音发紧,"那丫头是徐世昌造的武器?"
我摇头,掏出手机播放红姐临终前发的语音:"芯片里...有抗体程序...徐晚晴偷偷换掉的..."
摩托车急刹在基因实验室外围。透过铁丝网,我们看到惊人的一幕:数十个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正在焚烧文件,他们移动时露出手腕内侧的6.0标记。
更骇人的是院子中央那台巨型离心机——和码头那台一模一样,正在高速运转,里面隐约可见人形轮廓。
"调虎离山。"我突然明白过来,"码头交换是个幌子,真正的培养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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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撬开通风管道潜入时,离心机正发出恐怖的嗡鸣。
实验室主控台显示着骇人的数据:【最终培养进度98%】。监控画面里,上百个培养舱中的克隆体正在同步抽搐,她们后颈的接口闪烁着相同的频率。
徐念陈突然捂住耳朵:"歌声...好吵..."
确实有微弱的摇篮曲从通风系统传来,但调子扭曲成诡异的旋律。瘸腿李的义眼突然渗出蓝色液体:"操...次声波武器!"
他踉跄着砸碎消防栓,用水雾暂时干扰了声波。我趁机冲向主控台,插入红姐留下的芯片。
系统弹出警告:【检测到抗体程序 是否强制终止?】
我的手悬在确认键上——因为监控显示,离心机里的人是...徐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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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徐晚晴,不是克隆体。
她苍老得几乎认不出来,白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仅存的左眼紧闭着。离心机舱壁上用血写着:【别救我 毁掉一切】
佛骑的光头撞在控制台上:"这他妈是自杀程序!她在用自己脑波当触发器!"
倒计时突然启动:【00:05:00】
所有培养舱开始排空液体,克隆体们集体睁开眼睛。徐念陈突然尖叫着跪倒在地,她的异色双瞳疯狂闪烁——在与那些克隆体建立某种神经链接!
瘸腿李拖着我们退到安全门边:"来不及了!抗体程序需要最高权限!"
我看向奄奄一息的徐晚晴,突然想起硬盘视频里的细节——她右手小指缺了一截。
而离心机控制台正好需要掌纹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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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把手按在扫描区时,系统发出刺耳警报:【DNA不匹配】
徐念陈挣扎着爬过来,把小手覆在我的手掌上。鲜血从她鼻腔滴落,在扫描仪上形成诡异的图案。
【特殊授权通过】
【终极指令执行中】
离心机轰然炸裂,冲击波震碎了所有培养舱。克隆体们像断线木偶般倒下,而徐晚晴的残躯被气浪抛到我们脚边。
她仅剩的左眼微微睁开,瞳孔里映出徐念陈的脸:"终于...等到你了..."
干枯的手指颤抖着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植入的微型投影仪——画面里是母亲抱着婴儿时期的我,背景音是她轻声哼唱的摇篮曲。
"你母亲...和我..."徐晚晴的呼吸越来越弱,"设计的不是武器...是疫苗..."
警报声突然大作,实验室开始自毁。我们拖着徐晚晴逃向出口时,她在剧痛中掐住我的手腕:"小心...最后一个..."
她的身体突然僵首,机械义眼弹出最后全息影像:某栋豪宅里,穿睡衣的"徐世昌"正在收看新闻,他端起红酒杯的右手——小指完好无损。
那不是克隆体。
是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