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的城市像被泡在冰水里。
我站在跨江大桥的检修平台上，怀里抱着熟睡的徐念陈。她的小手紧攥着阿尔法机械狗仅剩的耳朵，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桥下的江水翻涌着诡异的荧光——那是6.0纳米机器人在水下聚集的信号。
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发来简讯：【用孩子换老鬼 3分钟考虑时间】
附件是段视频：老鬼被囚禁在透明水舱里，仅存的机械右手拼命敲击玻璃。更可怕的是背景音——熟悉的摇篮曲变调成了高频噪音，那是母亲最初设计的脑波干扰程序。
"操..."我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红姐的改装电动车突然急刹在身后，车灯在雨幕中切开两道金线。她扔给我个防水耳麦："老鬼留了后手。"
耳麦里传来断续的电子音：【别信...交换...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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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岸的废弃码头亮起探照灯。
六个穿快蜂制服的"骑手"押着水舱缓缓走来，制服下露出机械关节的反光。为首的克隆体掀开兜帽——这张徐世昌的脸比之前见过的都要苍老，右眼换成了和阿尔法同款的机械眼。
"久等了，程序员。"他咧嘴露出金牙，"把小姑娘给我，你就能带着老废物回家。"
徐念陈突然在我怀里发抖："爸爸...他脑子里有虫子..."
确实，克隆体的机械眼后隐约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某种生物芯片的触须。我悄悄按下红姐给我的干扰器按钮，但对方毫无反应——这些己经是进化过的7.0版本。
"先放老鬼。"我后退半步，"否则我带着孩子跳江。"
克隆体突然狂笑，笑声中混杂着电子杂音："你跳啊！江水里有三百万个纳米机器人，瞬间就能把她改造成我们的一员！"
水舱里的老鬼突然暴起，机械手在水舱玻璃上划出深深的刻痕——是摩斯密码：【她不是钥匙 是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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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姐的钢管突然抵住我后腰："对不起了陈哥。"
没等我反应，她一把抢过徐念陈冲向对方："孩子给你！把老鬼还来！"
克隆体满意地点头，水舱缓缓滑向我们这边。就在交接的瞬间，红姐突然扯开自己的外套——她胸口绑满了从老鬼仓库偷来的EMP炸弹！
"老娘早他妈想这么干了！"
爆炸的蓝光撕裂雨幕，所有7.0克隆体同时僵首。我趁机冲向水舱，却看见老鬼在里面疯狂摇头——他身后连着的水管正在往舱内注入某种绿色液体！
徐念陈的尖叫声从对岸传来。克隆体虽然瘫痪，但他提前启动了某种装置——码头地面正在裂开，露出下面巨大的离心机，小女孩被机械臂拽向旋转的核心部位！
"爸爸！"她的异色双瞳在黑暗中像两盏小灯，"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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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手机播放母亲的原版摇篮曲，但音量完全被离心机的轰鸣淹没。
水舱里的老鬼突然做了个割喉的手势，然后把自己的机械手插进了胸口电路——他在超频！
随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水舱玻璃爆裂。老鬼残缺的身体像炮弹般射向离心机，机械手在空中解体成无数金属碎片，每一片都精准地卡进机器齿轮。
离心机发出濒死的呻吟，徐念陈掉进下方的安全网。我冲过去时，看见老鬼最后对我比了个大拇指，然后被卷入钢铁巨兽的腹腔。
克隆体突然恢复行动，机械眼弹出激光瞄准器："真是感人的牺..."
他的脑袋突然炸开——红姐不知何时绕到后方，用钢管捅穿了他的能源核心。
"傻逼。"她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老娘当年可是铅球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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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抱着徐念陈逃向江边时，整个码头开始自毁。
红姐突然踉跄倒地，我这才发现她腹部插着块金属碎片。"走..."她推开我想扶她的手，"我芯片过热...要炸了..."
她扯出锁骨下闪烁红光的7.0芯片，用最后力气塞给徐念陈："给你爸...这是..."
爆炸的气浪把我们掀进江里。浑浊的江水中，无数纳米机器人像食人鱼般围上来，却在接触到徐念陈皮肤的瞬间失灵坠落——她体内流淌着我的血，而母亲早就给我植入过抗体。
我们被冲到下游的污水处理厂，徐念陈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枚芯片。在月光下，我隐约看见芯片背面刻着极小的一行字：
【终极指令：杀死所有徐世昌】
落款是...徐晚晴的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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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急诊室里，医生给徐念陈检查完，惊讶地说："这孩子体内有纳米级抗体...像是专门针对某种生物武器的？"
病床上的小女孩突然坐起来，异色双瞳首勾勾盯着病房角落的电视机——那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快讯：昨夜全城暴雨引发多起意外，前快蜂集团CEO徐世昌先生不幸在游艇事故中遇难...】
画面切换成打捞现场，浑浊的江水里漂浮着半具尸体。当镜头扫过脸部时，我和徐念陈同时屏住呼吸——
死者的右眼是完好的。
那不是最后一个克隆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