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老宅。
劳斯莱斯停靠在偏院,穿着休闲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脸色沉沉的进了门。
“都说了我今晚上跟几个朋友夜钓,到底有什么事,非得让我回来不可!”秦英贤一脸的不满。
自从秦淮接手他掌管秦氏,一点儿业务都不让他碰,还将跟他关系不错的几位元老都赶走。
剩下的那些墙头草见秦淮得势,全都转变了态度,跑去拥护秦淮。
秦英贤不得不服老,从此过上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大部分时间在外头,不到年节不肯回家。
冯真今天在秦老太太那儿受了训斥,心里委屈得不行,却不敢跟秦英贤告状。
直到刚才,她做美容回来,经过门卫室,从保安队长手里接到一份邮件。
“你自己看看吧,这就是秦淮给你娶回来的好儿媳!”
冯真的眼底透着深深的讽刺。
秦英贤打开文件,只看了几眼,眉头就皱起来。
只见,这是一份基因分析报告,样本姓名写着:栾锦。
在众多医学数据的最下面,医生诊断一栏赫然写着:同一个基因上,存在两个不同位置的变异,分别位于两条染色体,既自主变异。
P:致病。致病风险较高,重点关注。
表现为:常见脑中枢兴奋,情绪躁动,狂躁,暴力行为。
秦英贤看完,厉声问道:“这是谁寄过来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看邮件人齐红霞,不就是秦淮的岳母?栾锦的亲妈寄来的东西还能有假,后面还有呢,你先看完!”
秦英贤继续向后翻。
在基因分析报告的下一页,就是栾锦在学校的履历。
德育表现:中差。
学业总结:该生在校期间屡次旷课,不服管教,惯与社会人士来往,败坏校园风气。
以上,来自初中时期,老师在她简历上留下的评语。
高中的总结直接气得秦霄贤血压上涌,坐在沙发上才稳住身体。
高中的学业总结中,栾锦在学校打架,被记了两次大过!
没有开除,都算她走运!
“这样的表现,她是怎么考上大学的?”秦英贤迷惑不已。
虽然秦淮早就独立不用他管,可到底自己也是他的父亲,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
在秦家他们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你的好儿子,他到底是什么眼光,找了个这样的女人!”冯真气愤的说道。
秦英贤又问:“这个东西妈看过没有?她是怎么给阿淮把关的?”
冯真抱起胳膊:“要问你去问,我可不敢,咱妈被这丫头哄的早就没了心智,把名下的庄园都过继给她了。就在昨天,我去阿淮家里,话不投机跟她吵了几句嘴,咱妈不说她的目中无人,反倒教训我,怪我找她的不是!”
亏了她一直以英明自诩,竟然也能被一个女人给耍的团团转!
秦英贤拿着报告来到母亲的院子,这个时间,老人都已经睡了。
但眼下事情紧急,他只能把老太太喊起来。
“有什么事儿啊,大半夜的。”秦老太太睡眼惺忪的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秦英贤黑着脸质问:“当初秦淮结婚都不跟我打声招呼,您说您会帮我把关,可您自己看看,这就是阿淮他找的老婆,妈,你被她给骗了!”
秦老太太一下打起精神,她严肃的看着秦英贤,对桌上的东西视若无睹。
“我才不看这些外在东西,只要阿淮高兴,我就无条件支持他的选择。”
“您还是看看这份报告再说吧!”秦英贤直接将报告翻开。
秦老太太的目光定格在基因分析是个字上,急忙将报告拿起来查看。
……
鑫泰园。
晚饭过后,栾锦就去了厨房打扫卫生。
秦淮则临时有工作,需要到书房去处理,去之前,他特意跟栾锦交代了一声。
栾锦便知道,他要开视频会议,不希望被打扰。
栾锦点了点头,心说,那就等他忙完了,再提指导的事吧。
晚上九点,栾锦洗漱完,躺在床上等秦淮。
由于下午没有休息,她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夜半她翻了个身,摸到旁边的位置还空着,虚虚睁眼抬头一看,已经十一点多。
秦淮竟然还没忙完?
栾锦穿鞋下了楼梯,发现屋子里昏暗一片,书房里也没有任何声音。
秦淮晚上出去了?
……
被静谧黑夜笼罩的秦家老宅子,沿袭了古清朝时期的建筑风格,又结合了后现代的先进设备,令偌大的宅基地,显得庄重又肃穆。
秦家的管家早就在大门外等候,见到秦淮的车子停靠,他立刻迎了上来。
“秦少,您回来了,老太太还在屋里等你呢。”
秦淮脸色凝重的下了车,一声不吭的走进去。
管家跟在后面向他汇报:“刚才老太太把先生打发回去了,堂屋就她自个儿,没有您不想见的人。”
秦淮“嗯”了一声,管家不细听,几乎难以察觉。
很快,秦老太太的院子到了,秦淮开门走了进去,高大的身影仿佛与屋子里的昏暗融为了一体,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东西呢?”
秦老太太望着他的样子,充满了担忧。
恍惚中,觉得眼前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场梦境。
她缓缓的将看了许久的文件,交给秦淮,一开口,叹息声先起:“我帮你打电话确认过了,报告都是真的。”
秦淮没有落座,就那么拿着报告,一目十行。
不到一分钟,他就将里面的内容都看完了。
秦淮从口袋里掏出一支ZIPPO打火机,在老太太面前,点燃了文件。
红色的火光快速在黑暗中跳跃,点燃了秦淮的面庞,也让秦老太太看清,他眼底的黑暗。
秦老太太心疼的看着他,直心疼,这孩子的命怎么这么苦……
屋子里的火光暗了下去,秦淮松开了手,当最后一片纸页掉在地上,客厅重新归为昏暗之中。
秦淮目光庄重,执拗的响起:“奶奶,我永远都不会跟栾锦离婚,不管她什么样,你知道,我自己就不是一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