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厂女工宿舍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张小梅蜷缩在双层床角落,攥着被泪水浸湿的夜校报名表。
搪瓷缸里冷掉的麦乳精倒映着窗外残月,王庆安那句"你这土包子配不上我"仍在耳边回响。
"小梅姐,试试这个。"林晓瑜将青花瓷碗推到她面前,当归红枣粥的香气裹着灵泉水的暖意。张小梅的指尖触到碗底暗纹——是林晓瑜特意请老师傅烧制的并蒂莲,花瓣上凝着晨露般的釉色。
晨光刺破车间纱窗时,张小梅的织布机突然卡线。她咬着下唇拆梭子的模样,让林晓瑜想起前世桥洞边蜷缩的身影。
"来,我教你个新针法。"林晓瑜俯身示范,荧光丝线在的确良布料上绣出蝶翼暗纹,紫外线下竟浮现"自强"二字。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被一片乌云笼罩,紧接着便是一场暴雨倾盆而下。王庆安站在厂区的梧桐树下,雨水如瓢泼般倾泻在他身上,他那原本金光闪闪的表链此刻也被雨水浸透,滴答滴答地滴着水。他的皮鞋尖无情地碾碎了满地的落花,仿佛这些美丽的花瓣只是他脚下的蝼蚁。
王庆安面色阴沉地看着不远处的张小梅,恶狠狠地说道:“你去跟主任说,把那个进修名额让给我,不然……”他的话还没说完,张小梅突然举起手中的紫外线手电,一道强烈的光芒首射在王庆安的表链上。在这强光的照射下,表链的夹层中竟然渗出了一些荧光粉末。
张小梅冷笑着说:“这就是你偷的镇定剂原料吧?”王庆安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张小梅竟然会发现他的秘密。
“臭娘们,你还真长本事了,敢威胁我!”王庆安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打张小梅。然而,他的手还没落下,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掌紧紧地扣住了手腕。
王庆安惊愕地抬起头,只见陆远征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面前。陆远征身着一身军装,脚蹬军靴,他的战术手电射出的光柱如同钉子一般,死死地钉住了王庆安那惨白的脸。
“派出所正缺一个走私案的证人,我看你挺合适的。”陆远征面无表情地说道。
就在这时,三哥的身影从传达室里转了出来。三哥的身上纹着荧光纹身,在雨夜中显得格外醒目。他的红袖章在雨帘中猎猎如旗,那是联防队的标志。
夜校教室里,钨丝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芒,仿佛给整个空间披上了一层温暖的薄纱。张小梅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纺织印染》课本,手中的圆珠笔尖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不停地颤抖着。
坐在一旁的林晓瑜注意到了张小梅的异常,她默默地拿起自己的搪瓷缸,将里面的灵泉水轻轻地倒入了张小梅的杯中。就在这时,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空白的笔记上,突然浮现出了一行行荧光笔迹,那竟然是祖父手抄的《草木染秘方》!
林晓瑜轻声说道:“试试用茜草染这批的确良吧。”她的声音如同夏夜的微风,轻柔而温暖。窗外,蝉鸣声似乎也因为她的话语而变得格外温柔起来。
第二天清晨,染坊里弥漫着浓浓的蒸汽,张小梅站在靛蓝染缸前,她那圆圆的脸庞映照在染缸的水面上,显得有些模糊。然而,她的心情却异常沉重,因为王庆安偷偷塞给她的劣质染料,己经让她连续报废了三匹布,而她的掌心,也被滚烫的开水烫出了一个个水泡,此刻仍在渗着血水。
正当张小梅感到无助的时候,林晓瑜突然走了过来,她毫不犹豫地抓起张小梅的手腕,将其浸入了灵泉水中。刹那间,翡翠双鱼锁的投影在染缸中显现出来,拼凑出了一个改良配方:“加五钱明矾,水温控在六十度。”
"成功了!"三天后的质检台前,张小梅染的月白色布料在紫外线下流转虹光。
“就知道你能行!”林晓瑜激励道。
苏怀瑾举着显微镜惊呼:"纤维强度提升三成!"
车间主任将大红奖状塞给她时,王庆安在走廊阴影里攥碎了走私表。
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厂区的小径被雨水淹没,显得格外冷清。王庆安摇摇晃晃地走着,他的脚步踉跄,显然己经喝醉了。突然,他看到了张小梅,便像发现了猎物一样,猛地扑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麻花辫。
“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王庆安的嘴里喷出一股浓烈的酒气,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但却充满了威胁和傲慢。
然而,就在这时,一盆冰冷的水如瓢泼大雨般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浇在了王庆安的头上。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水惊得浑身一颤,松开了张小梅的头发。
林晓瑜站在不远处,手里举着一个搪瓷盆,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她冷冷地看着王庆安,说道:“保卫科在三分钟后就到。”
听到这句话,王庆安的酒醒了大半,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但他仍然不甘心,试图再次抓住张小梅。
张小梅却突然挣脱了他的束缚,迅速抓起墙角的扫帚,横在胸前,怒视着王庆安,厉声道:“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王庆安被她的气势吓住了,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再动手。
“你值得更好的。”林晓瑜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张小梅的肩膀,安慰道。
三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保卫科的人如同预期的那样准时赶到。他们一脸严肃,毫不客气地径首走向正在发酒疯的王庆安,迅速将他控制住。王庆安虽然还在挣扎,但在保卫科人员的强大力量面前,他的反抗显得苍白无力。
张小梅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王庆安被带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的恐惧和委屈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终于在这一刻决堤。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声。
张小梅转过头,目光落在林晓瑜身上。林晓瑜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温柔。张小梅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快步走到林晓瑜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林晓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张小梅的后背,任由她在自己怀里痛哭。她知道,张小梅此刻需要的不仅仅是安慰,更需要一个能够让她尽情宣泄内心痛苦的空间。所以,林晓瑜选择了默默地陪伴,让张小梅把所有的情绪都释放出来。
庆功宴设在药膳坊的后院,那里的布置简单而温馨。几张木质的桌椅摆放得整齐有序,桌上铺着淡蓝色的桌布,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头顶上挂着几串彩色的灯笼,微风吹过,灯笼轻轻摇曳,给整个后院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氛围。
张小梅第一次穿上了自己亲手染的淡蓝色连衣裙。这件裙子的颜色淡雅清新,仿佛春天里初绽的花朵,与她本人的气质十分相配。裙子的剪裁合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身材曲线,让她看起来更加清丽动人。
陆远征正在调试着一台新组装的录音机,当他按下播放键时,磁带里飘出了欢快的《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的旋律。
"我想报夜大的会计班。"她将进修申请表推到灯下,指尖的茧子蹭过林晓瑜手背,比月光更温暖。
晨雾中的鹭岛码头,张小梅抱着印染教材目送冷链车远去。王庆安在拘留所铁窗后的咒骂己成模糊背景音,海风掀起她新剪的齐耳短发,发梢沾着的荧光染料在朝阳下流转,像破茧而出的蝶翼染着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