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沉香袅袅。
皇后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轻抚着一枚血色玉佩,眼底暗芒浮动。
"母后。"太子萧景恒躬身行礼,唇角噙着志在必得的笑,"儿臣有一计,可让三弟俯首听命。"
皇后抬眸:"哦?说来听听"
"那沈家女虽然痴傻,却深得三弟宠爱。"太子低声道,"若将她握在手中,何愁三弟不乖乖就范?"
皇后指尖一顿,若有所思:"萧景琰真的会为了美人不要江山吗?"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太子笑意更深
“可是目前人在萧景琰府中,我们要如何让他交出人呢?”
"母后忘记了,再怎么样那痴儿也是江尚书的女儿,只需召江尚书入宫,晓以利害,他岂敢不从?"
皇后缓缓合眼,唇角勾起一抹冷意:"传江尚书。"
半个时辰后,江尚书踏入凤仪宫,脊背挺首,却隐隐渗出冷汗。
皇后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盏:"江爱卿,听闻令爱在三皇子府上住得甚好?"
江尚书心头一紧,恭敬道:"回娘娘,小女心智不全,蒙三殿下照料,臣感激不尽。"
"本宫倒觉得,东宫更适合令爱。"皇后抬眸,目光如刀,"太子仁厚,必不会亏待她。"
江尚书指尖微颤,强自镇定,原来皇后在这里等着他,三皇子对女儿的好自己是看在眼里的,若是小意落入太子手中,以太子那种暴戾的性格,小意估计没有好果子吃:"娘娘厚爱,臣……需回去与夫人商议。"
"商议?"皇后冷笑,"怎么,三皇子要留她,你二话不说;本宫要她入东宫,你倒要商议?"
茶盏重重搁在案上,溅出的茶水如血般刺目。
"爱卿觉得,东宫的太医比不过三皇子府的郎中?"皇后语气轻柔,眼神却冷得像毒蛇。
江尚书背脊绷得笔首:"臣惶恐。只是小女痴傻,恐冲撞了太子殿下。"
"砰!"皇后突然拍案而起,案上玉如意应声而碎。
江尚书额头沁出冷汗,正欲开口,殿外突然传来内侍尖细的嗓音:
"三皇子到——"
就在这刹那,殿外传来整齐的铠甲碰撞声——是巡防营的制式盔甲。
萧景琰踏入殿内,玄铁铠甲上还沾着夜露,目光在江尚书身上一扫而过,随即向皇后行礼:"儿臣参见母后,儿臣巡防路过,特来向母后请安。"他目光扫过屏风后的阴影,"江尚书也在?"
皇后神色微敛:"老三来得正好,本宫正与江爱卿商议,本宫见过沈知意一面,对这个孩子甚是喜爱,特意请江尚书前来,想让小意来后宫陪本宫一段时间。"
萧景琰面色不改:"儿臣正是为此事而来。父皇命儿臣三日内平息流言,若此时小意离府,反倒坐实了传言。"
“若母后实在喜欢,等儿臣和小意成亲后,让小意过来陪母后一段时间。”
“萧景琰你......”皇后抿嘴不语,萧景琰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
萧景琰也不去管皇后此刻喜庆,他转头看向江尚书:"江大人,刑部刚送来一份卷宗,需你过目。"
江尚书如蒙大赦,连忙告退。
皇后盯着萧景琰的背影,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宫门外,江尚书长舒一口气:"多谢殿下解围。"
萧景琰目视前方,声音冷淡:"本王不是为了你。"
江尚书苦笑:"殿下对小女……"
"她是本王的。"萧景琰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谁也别想动。"
与此同时,三皇子府内一片寂静。
春桃和秋棠歪倒在沈知意房内的桌边,呼吸均匀,显然中了迷香。床榻上空无一人,只余一扇微开的窗,夜风卷着落叶潜入。
京城最大的玉器店"琳琅阁"内,密室烛火幽暗。
密室内,银狐面具的女子正在煮茶。沸腾的茶汤里浮沉着几片血色花瓣,散发出诡异的甜香。
"月神大人。"黑衣人齐齐跪地。一名戴着银狐面具的女子端坐主位,雪白的长发如瀑垂落,衬得面具下的红唇妖冶如血,摘下面纱——耳后的月牙胎记在烛火下泛着淡金光泽。
灰袍军师双手奉上密函:"北疆三部的死士己潜入京城,只等布防图..."
她指尖轻点扶手,声音清冷似玉碎:"朝廷近日查得紧,诸位辛苦了。"
下方跪着的十几名黑衣人齐声道:"为月神效死!"
"布防图我己拿到,北疆旧部己等候多时。"她取出一卷羊皮图纸,递给身旁的灰袍老者,"军师,今夜务必送到。"
军师双手接过,迟疑道:"月神大人,那你是一起回北疆吗……"
"计划有变。"她红唇轻启,声音与白日的痴傻判若两人
银狐面具下的红唇微勾:"我自有打算。"
烛火忽地一颤,映出图纸一角——赫然是北疆边防驻军分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