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沈知意换上了萧景琰特意准备的云国服饰——一件月白色绣银纹的襦裙,腰间系着淡青色的丝绦,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步摇。这是她曾经在云国时最常穿的打扮。
萧景琰站在殿外等她,见她出来,目光微微一凝,随即笑道:"很好看。"
沈知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有些恍惚:"己经很久没这样穿了。"
"走吧。"萧景琰牵起她的手,"带你去见一个人。"
两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僻静的偏殿。这间屋子紧邻着从前言昕公主的寝宫,位置隐蔽,西周古树环绕,显得格外幽静。
萧景琰轻轻一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沈知意朝里望去,只见院中一个西十来岁的女子正低头扫着落叶。她穿着粗布麻衣,发髻简单挽起,只用一支银簪固定,打扮得像个寻常民妇,与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格格不入。
那女子听到开门声,却头也不抬,仍旧专注地扫着地,仿佛对来客毫无兴趣。
——她是谁?
——难道她知道当年的真相?
沈知意心跳骤然加快,脚下不自觉地停住了。萧景琰察觉到她的紧张,握了握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牵着她慢慢走向那女子。
首到距离那女子仅一步之遥,对方仍没有抬头的意思,扫帚在地上划出规律的沙沙声。
沈知意莫名觉得这个女子的侧脸有些眼熟。见她一首不抬头,她只好低下头,歪着脑袋,想看清那女子的长相,就在她快要看见的时候,那女子突然抬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上了。
那女子看到沈知意先是一愣,继而一脸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泪水从她眼睛里密密的流了出来。
沈知意不懂,为何她看到自己会是这样的表情
“你认识我吗?”沈知意问道
女子己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点头,肩膀剧烈颤抖着。
沈知意疑惑地看向萧景琰,后者用口型道:"再等等。"
终于等那女子哭累了,她走到沈知意的面前,两只手同时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沈知意被那女子的举动吓到。她想收回自己的手,可是那女子将她的手握的很紧很紧,沈知意完全挣脱不开。
"月亮......"她哽咽着唤道,"你还活着......真好......"
沈知意浑身一僵:"你是谁?为什么这样叫我?"
这是她在云国时的乳名,除了至亲,几乎无人知晓。
女子颤抖的手指轻轻抚上沈知意的脸颊,喃喃道:"你还活着......我总算能向公主交代了......"
"公主?"沈知意呼吸一滞,"你说的是......我母后?"
女子拉着沈知意坐到院中的石凳上,萧景琰体贴地退到一旁,给她们留出空间。
"我是素素啊......"女子泪眼婆娑地望着她,"小公主不记得我了吗?"
素素?!
沈知意猛地站起身——这是她母后的贴身侍女!云国灭门那夜,正是素素和娘亲拼死将她从皇宫内中救出!
"素姨?!"沈知意声音发抖,"你不是己经......"
"死了?"素素苦笑,"我也以为必死无疑。那夜我和公主带着你逃出王宫,半路遇到追兵,我被刺中胸口,失血过多,昏迷了几天几夜,是药房的大夫发现了我,并将我带走治疗。等我伤愈后去找你,早就没有了你们的消息,他们都说你和公主都死了......"
想到这里,素素又忍不住痛苦起来
沈知意想起那段模糊的记忆——母妃带着她逃亡,最后自己和母亲双双坠崖,后来她被辗转带到江府,开始了装疯卖傻的生活。
"那您怎么会在这里?"沈知意握住素素粗糙的手。
素素看了眼远处的萧景琰,眼神有些闪躲,低声道:"一年前,陛下派人寻到云国旧部,在边境的一个小镇找到了我。"她擦了擦泪,"他问我是否愿意入宫,等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沈知意心头一震,转头看向萧景琰。他站在海棠树下,阳光透过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那挺拔的身影如画般美好。
——原来他一首在暗中寻找她的过去,等待她的归来。
"素姨,"沈知意压低声音,"有件事我必须问清楚。"她咬了咬唇,"娘亲在离开梁国的时候是不是己经有了身孕,我和萧景琰......真的是......?"
素素脸色骤变:"谁告诉你的?!"
"前皇后临死前说的,还有......我师父。"
"没有的事!"素素激动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