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烛火摇曳。
小星玩累了,蜷在沈知意怀里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打盹的猫儿。沈知意轻轻拍着他的背,正要抱他上床,忽然感觉发间一松——
萧景琰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正捏着她刚取下的白玉簪。
"你发什么疯?"沈知意吓了一跳,转头瞪他。
萧景琰却不答,又将手伸向她耳垂,利落地摘下一对珍珠耳坠。莹润的珠子在他掌心滚动,映着烛光泛出淡淡晕彩。
"这个太素了。"他皱眉端详,"过几日朕让人打套新的。"
"不必。"沈知意伸手要夺,"还我。"
萧景琰手腕一翻,将首饰拢入袖中:"说了,往后你的穿戴都由朕置办。"他瞥了眼那对耳坠,语气嫌弃,"这些便宜货,暂且收起来吧。"
说完竟大步流星往外走,活像身后有恶犬在追。
沈知意望着他仓皇的背影,气得笑出声——
沈知意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宜货?
这萧景琰开什么玩笑,简首有眼不识泰山,这些首饰可都不便宜,都是早些年买的,那时候身为日月盟的月神,她随便拿出一件东西都是价值千金,云朔哥哥每月都会给她几万两的银票,根本就用不完。
就拿那个耳坠子来说吧,看着普通,其实是东珠,一棵就可以买一栋房子,还有那发簪,是乌木镶银的,乌木一方,黄金一箱,那萧景琰还是皇帝,他到底懂不懂。
"有眼无珠的呆子......"她小声骂道,却不知为何心头泛起一丝甜。
三更梆子响过,沈知意才搂着小星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榻边己空。值夜的宫女见她醒了,连忙端来温水帕子:"娘娘,陛下寅时就带着小殿下去练剑了,特意嘱咐别吵醒您。"
自己居然睡过头了,真是没想到,"谁是你娘娘?"沈知意耳根一热,"叫我沈娘子吧。"
宫女抿嘴偷笑,却不改口。
庭院里传来清脆的笑声。沈知意推开雕花窗,只见晨光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在海棠树下比划。
萧景琰一袭玄色劲装,手持青锋剑示范基本招式。小星穿着同款缩小版的练功服,握着一柄精巧的木剑,学得煞有介事。肉乎乎的小脸绷得紧紧的,连摔倒都要学着萧景琰的样子,先挽个剑花再爬起来。
沈知意心事重重的走到梳妆台前,看到他们父子这样亲近,可是自己却高兴不起来
宫女给沈知意梳洗完毕,早膳早己备好。水晶虾饺、燕窝粥、玫瑰酥......全是她爱吃的。正用着膳,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
"娘亲!"
小星像只小炮弹似的冲进来,手里挥舞着一柄精巧的小木剑,脸蛋红扑扑的,额上还带着薄汗。萧景琰跟在他身后,玄色常服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显然刚经过一番"激烈"运动。
"看!爹爹给我的!"小星兴奋地举起木剑。
沈知意手一抖,勺子"当啷"掉进碗里。
——爹爹?
萧景琰也是一怔,随即眼中漾开笑意。他蹲下身,与儿子平视:"谁教你这么叫的?"
小星歪着头,一脸天真:"赵风叔叔说,只有爹爹才会半夜给我盖被子,还教我练剑。"眨巴着大眼睛,"叔叔对我这么好,肯定是爹爹对不对?"
萧景琰大笑,一把将儿子举过头顶:"对!"
沈知意望着父子俩亲昵的模样,心头泛起涟漪。她早该想到的——小星这般聪慧,怎会察觉不到?
只是......
她低头搅动粥碗,思绪纷乱。若认祖归宗,小星便是大梁皇子,从此卷入权力旋涡;若隐瞒身份,又对萧景琰不公,况且她与他还是那样的身份,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
"意意。"
温热的掌心突然覆上她的手背。萧景琰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眸光深邃:"等会带你去见个人。"
"谁?"
"去了便知。"
沈知意想起,萧景琰说过,只要见了那个人,一切真相就会大白,可是究竟是何人呢,当初知道真相的那些人都己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嗯”沈知意乖巧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