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的雕花，在红绸帐幔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小燕子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冰凉的晨风突然灌进脖颈，她下意识伸手去拢被子，却听见布料窸窣滑落的声响。
"呀！"她猛地睁开眼，低头看见锁骨处蜿蜒的红痕，像被春日的蔷薇刺划过的痕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夜尔康滚烫的呼吸、纠缠的十指、还有床幔落下时骤然暗下去的烛火，她的脸瞬间烧得通红，慌忙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连耳朵尖都泛着粉色。
"醒了？"带着沙哑的低笑从身后传来，尔康长臂一揽，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他下巴抵着她发顶，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后颈："我的福晋，怎么像只受惊的小刺猬？"
小燕子浑身僵硬，手指死死攥着被角："你......你别乱喊！"话虽凶，声音却软得像糯米团子。她能感觉到尔康胸膛震动，传来压抑的笑声，气得她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还疼？"尔康却顺势将她翻过身，指尖轻轻抚过她泛红的眼尾，昨夜激烈时落下的泪痣般的痕迹，"是我莽撞了。"他声音突然放柔，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可我盼这一天盼得太久，久到......"他喉结滚动，"久到以为自己永远只能站在暗处。"
小燕子望着他眼底未褪的血丝，突然想起昨天他说"隐忍了这么多年"时的模样。那些她以为是玩笑的注视、默默替她解围的时刻，原来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情。心里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她别过头去，小声嘟囔："谁要你忍......"
"现在不用忍了。"尔康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皇阿玛己经下旨赐婚，黄金百两、绸缎千匹的贺礼，这会儿怕是己经送到府里。"他嘴角勾起一抹骄傲的笑，"全京城都要知道，小燕子是我福尔康明媒正娶的福晋。"
这话惊得小燕子猛地抬头，杏眼圆睁："皇阿玛同意了？永琪......永琪怎么办？还有紫薇......"说到紫薇，她声音突然发颤，想起昨天紫薇苍白如纸的脸，愧疚像潮水般漫上来。
尔康的脸色也沉了下去，他将小燕子搂得更紧："永琪那边，我会去解释。至于紫薇......"他顿了顿，"她是个好姑娘，我会想尽办法补偿。但小燕子，"他扳过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眼中是不容置疑的执拗，"我对你的心意，绝不是一时冲动。"
窗外突然传来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声，打破了房内沉重的气氛。小燕子望着尔康眼底跳动的光亮，心里某处防线轰然倒塌。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他的腰："以后不许再瞒着我......"
"再也不会。"尔康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比昨夜温柔百倍，却同样滚烫。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尔泰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哥！永琪在府外闹起来了！还有紫薇姑娘，她......她收拾行李要回济南！"
尔康身子一僵，怀中的小燕子也猛地坐首。晨光里，两人相视而望，终于意识到，这场因绣球而起的姻缘，真正的惊涛骇浪才刚刚开始。而他们十指紧扣的手，既是彼此的依靠，也是迎接风暴的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