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的试衣镜前，我盯着自己的倒影。
——**他在笑。**
我的嘴角明明绷得死紧，可镜中人却咧着嘴，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更可怕的是，他的右眼己经完全变成了龙类的竖瞳，金色虹膜里游动着血丝。
我猛地后退，撞翻了博古架。
"哗啦——"
青瓷花瓶砸碎的瞬间，所有镜面物品同时震颤。梳妆镜、铜镜、甚至不锈钢水壶的反光面，全部映出同一个画面：
**一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正在镜中世界拖拽着昏迷的妹妹。**
面具的纹路，和父亲失踪当晚戴的一模一样。
妹妹昨天别在刘海的水晶发卡不见了。
监控录像显示：凌晨3:17，试衣镜表面泛起涟漪，一只青灰色的手伸出来。指关节异常修长，指甲缝里嵌着青铜锈。那只手精准地摘下发卡，缩回时在镜面留下五道血痕。
最诡异的是——
**血痕组成了一串数字：0405**
妹妹的生日。保险柜密码。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我攥紧从黑市买来的黑狗血，玻璃瓶被掌心烫得发软。
"刺啦——"
腥臭的黑狗血泼上镜面，蒸汽顿时暴起。整面试衣镜剧烈扭曲，镜框的雕花龙纹开始蠕动，鳞片"咔咔"翻转让血珠全部流向龙眼。
"不对...这不对劲..."
羊皮古籍突然从柜台飞过来，"啪"地贴住镜面。书页疯狂翻动，那些用胎毛绘制的龙纹全部立了起来，变成活物般的三维立体图案。
龙眼的位置开始渗出金色液体，和黑狗血混合成粘稠的沥青状物质。
镜中的父亲突然摘下面具。
——那根本不是人脸。
面具下是无数蠕动的青铜细丝，缠绕成父亲五官的形状。细丝间隙里，能看到妹妹的发卡正卡在"喉咙"位置，随吞咽动作上下起伏。
我抄起青铜匕首刺向镜面。
刀尖接触的瞬间，镜中世界突然翻转。我看到另一个自己站在对面，他背后是无数悬浮的镜子碎片，每片都映出不同时期的妹妹：
- 5岁高烧那晚，她后腰胎记在渗金血
- 12岁生日，她对着蜡烛许愿时瞳孔变成竖线
- 昨天手术台上，她的手术刀尖长出龙鳞
"看清楚了吗？"镜中的我开口，声音却是父亲的，"你保护的从来都不是..."
匕首突然被无形力量扭转，狠狠扎进我自己的肩膀。
剧痛中，我发现流出的血在镜面形成了通道。
父亲的脸突然清晰起来，青铜细丝退散，露出他真实的嘴唇。他在说话，但声音像被什么掐住了，只能靠读唇辨认：
**"萧烬...不是人"**
**"镜子...会撒谎"**
**"小雨...在镜冢..."**
最后一个词还没说完，整面试衣镜"砰"地炸裂。飞溅的碎片全部立着插入地板，组成一个箭头——
指向地下室那面尘封多年的落地镜。
镜框上，我刚刚注意到刻着一行小字：
**"双生子，必献其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