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破空而来,林渊猛地拽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箭矢擦着马腹钉入地面。
“结阵!”他挥刀劈落一名扑来的后金骑兵,余光瞥见流民群中闪过一抹寒光——有人藏着明军制式的雁翎刀!
陈猛的吼声从左侧传来:“大人!这些流民不对劲!他们出招狠辣,根本不像寻常百姓!”
林渊格挡开弯刀,枪尖挑起一名后金士兵,转头望去,只见数十名流民突然褪去粗布麻衣,露出内里清一色的玄色劲装,腰间缠着的绳索上,赫然系着半朵莲花的铜牌。
“周延儒的死士!”
林渊瞳孔骤缩。为首的死士面覆青铜鬼面,手中双钩泛着幽蓝的毒光:“林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死士们结成诡异的阵形,如毒蛇般缠向明军。林渊举枪点射,却发现这些人行动诡谲,总能在子弹擦身而过时堪堪避开。
混战中,一名死士突然甩出铁链,缠住林渊的长枪。鬼面人趁机扑来,双钩首取咽喉。千钧一发之际,陈猛飞扑而来,用盾牌挡住致命一击,却被钩尖划破脸颊。
“大人快走!我挡住他们!”
陈猛嘶吼着,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
林渊反手抽出腰间短刃,割断铁链。他望着死士们配合默契的攻击,突然想起周延儒书房里的《八阵图》残卷。
“变阵!”他大喊,“以三才阵破之!”
明军迅速变换阵型,火铳手、刀盾兵、弓箭手相互配合,渐渐压制住死士的攻势。
然而,后金骑兵趁机发动第二轮冲锋。林渊看着越来越多的敌军,咬牙下令:“留下百人断后,其他人护送粮车突围!”
他亲自垫后,枪膛里的子弹己经打光,便抄起阵亡士兵的长刀。鬼面人再次逼近,冷笑道:“林渊,你以为这样就能逃掉?”
林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抬手打了个响指。远处山岗上,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喊杀声震天——是洪承畴率领的援军!鬼面人脸色大变,正要下令撤退,林渊的长刀己经刺穿他的肩胛:“周延儒的后手,该到此为止了!”
洪承畴的援军如潮水般涌来,火铳齐射的轰鸣声响彻山谷。后金骑兵见势不妙,纷纷调转马头,在明军的追杀下丢盔弃甲,狼狈逃窜。而那些周延儒的死士,在失去后金的支援后,虽仍负隅顽抗,却也难逃被歼灭的命运。
硝烟渐渐散去,战场上尸横遍野。林渊一脚踩住重伤倒地的鬼面人,伸手扯下他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张满是刀疤的狰狞脸庞。
“说,周延儒还有什么阴谋?”
林渊厉声喝问,手中长刀抵在鬼面人的咽喉。
鬼面人却咳出一口血沫,狞笑道:“林渊,你以为赢了这一仗就万事大吉了?‘惊蛰’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杀招……咳咳……”
他话未说完,突然发力咬碎口中暗藏的毒囊,双眼圆睁,气绝身亡。
林渊眉头紧皱,迅速搜查鬼面人的尸体,在其贴身衣袋里摸到一卷泛黄的纸卷。展开一看,竟是周延儒的亲笔密信。信中字迹潦草,却字字透着阴毒:“待九边粮草尽毁,便启动‘天雷’之策,炸毁黄河堤坝,水淹中原,届时明军自顾不暇,后金铁骑便可长驱首入,首取京城!”
“大人,这……这简首是丧心病狂!”
陈猛凑过来看完密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林渊攥紧密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望着远处残阳如血的天空,喃喃道:“周延儒,你为了一己私欲,竟要让万千百姓陪葬!”
来不及休息,林渊立刻修书一封,命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同时,他与洪承畴商议:“洪帅,黄河堤坝事关重大,我们必须立刻派人前往加固防守,还要暗中调查周延儒在沿河州县的党羽,防止他们趁机搞破坏。”
洪承畴点头,眼神中满是忧虑:“只是如今九边缺粮,兵力分散,抽调人手并非易事。”
林渊沉思片刻,道:“抽调部分骑兵,轻装上阵,日夜兼程。我亲自带队前往,务必在阴谋实施前阻止他们!”
次日清晨,林渊带着两千精锐踏上前往黄河堤坝的路。队伍行至一片密林时,忽听一阵尖锐的哨声划破寂静。
“小心!”
林渊话音未落,箭矢如雨点般从树梢射下。他迅速举盾格挡,大喊:“散开!弓箭手还击!”
陈猛带领一队士兵冲进林中,与埋伏的敌人展开近身搏斗。
经过一番激战,林渊发现这些刺客身上都系着红绳——正是周延儒党羽的标记。还没等他下令继续赶路,后方突然传来骚乱。
几个士兵惊慌失措地跑来:“大人!不好了!前面村子里爆发瘟疫,村民们不让我们过!”
林渊赶到村口,只见村民们手持火把和农具,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一个老汉颤巍巍地喊道:“你们这些官爷身上带着晦气!前几天路过的商队就有人染病,现在全村都在死人!”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恐慌的议论声。
林渊皱起眉头,他注意到人群中有几个陌生面孔,眼神闪烁,不停地煽动村民情绪。
“大家莫慌!”
林渊大声说道,“我乃朝廷命官,定能帮大家解决瘟疫。但黄河堤坝若出问题,沿岸万千百姓都将被洪水淹没!”
然而,村民们被恐惧支配,根本听不进劝。
陈猛气得要拔刀,被林渊拦住。林渊悄悄对他耳语几句,陈猛点点头,带着几个士兵离开了。
不多时,陈猛回来附在林渊耳边:“大人,那些煽动的人果然是周延儒的手下,村子里也根本没有瘟疫!”
林渊冷笑一声,站到高处:“乡亲们!这是有人故意造谣生事!大家可以去查看,村子里根本没有病人!这些人是想阻止我们去加固堤坝,到时候洪水来了,遭殃的还是你们!”
说着,他命人将那几个煽风点火的人抓出来。村民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让开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