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如沸腾的沥青般翻滚，271 高地上每一寸焦土都在发烫。
祁振戎踢飞的钢盔撞上弹坑边缘，发出空洞的回响，仿佛是战场亡魂的呜咽。
他扯开领口的瞬间，浸透血痂的绷带粘连着皮肉被生生撕裂，钻心的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所有人原地修整！卫生员优先抢救重伤员！三排构筑第二道防线，机枪手守住东侧断崖！” 沙哑的命令裹着硝烟砸向众人。
战士老吴瘸着腿跑来，裤腿浸透黑血：“营长，断崖的沙袋不够！”
祁振戎抄起半截铁轨：“拆敌军工事！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小周跪在黏腻的血泊中，颤抖的双手扒开小陈溃烂的伤口，脓血混着尘土的恶臭扑面而来：“营长，消炎粉不够了……”
祁振戎摸出最后半盒磺胺药狠狠砸过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先给重伤员！轻伤的用草药敷！”
战士小张攥着沾满血的绷带凑过来：“我老家采过止血草，我去找！”
战壕里，赵蒙生拉动轻机枪枪栓的动作机械而麻木，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战场格外刺耳。
他抬头望向祁振戎，镜片上的泥点模糊了视线：“老祁，敌人肯定会反扑。我们得预留一支精锐，随时应对突况。”
话音未落，靳开来拖着伤腿踢开碎石。
手里的半截枪管还在滴着血：“怕什么！来一个老子砍一个，来两个砍一双！当年老子用刺刀捅过三个！”
他裂开熏黑的嘴唇狞笑，绷带下渗出的血水在迷彩服上晕开诡异的纹路。
三个小时的修整在紧绷的神经中度过，当九点的阳光刺破云层，远方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祁振戎抓起望远镜的瞬间，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
西北山坳腾起的白烟不是云雾，是敌军炮口迸发的硝烟！“隐蔽！”
他的嘶吼被尖锐的炮弹破空声撕碎，第一发炮弹在二十米外炸开。
气浪掀飞的碎石擦着他耳际划过，划出一道血痕，他抹了把脸骂道：“狗娘养的！算准我们修整时间！”
千钧一发之际，急促的脚步声如战鼓擂响。
梁三喜带领增援部队狂奔而至，钢盔下的脸庞涨得发紫，脖颈青筋暴起：“老祁！我带了一个连！敌人炮兵在哪？”
祁振戎将望远镜狠狠塞进他怀里，咬牙切齿道：“西北方向三个阵地，必须在他们第二轮炮击前端掉！再挨一轮，高地就守不住了！”
“我带一排迂回过去！” 祁振戎大手重重拍在战壕上。
震落的碎石簌簌掉进血泊，“赵蒙生、靳开来，你们正面佯攻吸引火力；梁三喜，你带人守住高地，半步都不许退！”
梁三喜铁钳般的手握住他沾满血的胳膊：“放心！只要我梁三喜还有一口气，敌人休想踏上高地半步！要是丢了，我提头来见！”
赵蒙生检查着弹匣，头也不抬：“老靳，待会儿我压左边，你冲右边，给祁营长争取时间！”
靳开来把刺刀在鞋底蹭了蹭：“明白！保准把敌人的火力全勾过来！”
密林深处，祁振戎带领一排战士如毒蛇般匍匐前进。
子弹削断的枝叶纷纷扬扬落下，在他脸上划出细密的血痕。
战士大刘压低声音：“营长，左前方有岗哨！”
祁振戎举起染血的匕首，寒光闪过：“三人一组，无声解决！”
随着一声暴喝 “杀！”，战士们如饿虎扑食般跃起，刺刀精准捅进敌人后心。
祁振戎夺过重机枪的瞬间，滚烫的枪管烙在掌心，他却浑然不觉，冲着通讯兵吼道：“告诉赵蒙生，老子得手了！让他们撤！”
控制住炮兵阵地后，祁振戎一脚踢开敌军尸体，调转炮口时溅起的脑浆糊在脸上。“给我打！往死里打！”
他嘶吼着装填炮弹，后坐力撞得肩膀生疼。
战士老王擦着汗喊：“营长，炮弹引信型号不对！”
祁振戎扯开嗓子：“管他呢！能炸就行！给我往敌人人堆里轰！”
赵蒙生在望远镜里看到敌军阵型大乱，把步枪往肩上一甩，眼中燃起疯狂的战意：“兄弟们，冲啊！靳开来，跟我上！”
靳开来挥舞着卷刃的砍刀，刀刃上还挂着敌人的碎肉：“早就等不及了！让这帮孙子尝尝九营的厉害！”
梁三喜高举红旗，旗杆顶端的金属矛头早己被鲜血浸透：“九营的爷们儿，杀啊！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子弹穿梭在人群中，刺刀与砍刀碰撞出的火星照亮一张张扭曲的脸。
祁振戎从炮兵阵地杀回，手中的重机枪喷吐火舌，对着通讯兵喊道：“通知梁三喜，收缩包围圈！一个都别放走！”
冲锋号角撕裂长空，九营战士们如出山猛虎般扑向敌军。
祁振戎端着重机枪边跑边扫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打得敌人抬不起头。“狗杂种们，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怒吼着，声音在炮火轰鸣声中依然清晰可闻。
赵蒙生灵活地穿梭在弹雨中，手中的步枪不断喷射火舌，每一次枪响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
“一个都别放过！” 他大喊着，眼神中充满了对敌人的仇恨。
靳开来挥舞着砍刀冲在最前面，刀刃与敌人的枪械碰撞出耀眼的火花。“来啊！谁来和老子单挑！”
他的怒吼声让敌人胆寒，一名越军壮着胆子冲上来，却被他一刀劈中肩膀，惨叫着倒在地上。
梁三喜则带着战士们组墙，用火力压制敌人的反击。“冲！给我狠狠地冲！” 他挥舞着红旗，鼓舞着战士们的士气。
敌军疯狂反扑，子弹像蝗虫般密集地射来。
一名战士不幸被击中胸口，倒在地上。
旁边的战友大喊：“老周！坚持住！”
但老周只是艰难地笑了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手中的枪，又击毙了一名敌人，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祁振戎看到这一幕，心中怒火中烧：“为老周报仇！杀光这帮狗东西！”
战士们听后，更加疯狂地向敌人冲去，喊杀声震天动地。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近两个小时，九营战士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出色的战斗能力，逐渐将敌人逼入绝境。
敌军指挥官见势不妙，试图组织残部突围，却被祁振戎识破。
“想跑？没那么容易！” 祁振戎调转枪口，对着敌军突围方向一阵猛扫，将敌人的企图彻底粉碎。
当最后一名敌人倒下，战场上终于恢复了平静。
硝烟散去，满地都是敌人的尸体，鲜血将泥土染成了暗红色。
九营战士们疲惫地瘫坐在地上，却难掩脸上的喜悦。
经统计，此次战斗他们全歼敌军一个营，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崭新的美式步枪堆成了小山，还有整整五车的炮弹。
医药箱也收获颇丰，各种消炎粉、绷带、镇痛剂应有尽有，足够九营补充许久。
祁振戎看着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又望了望身边伤痕累累却依旧斗志昂扬的战友们。
大声说道：“兄弟们，这一仗我们打得漂亮！这些战利品，是敌人送给我们的‘大礼’！但我们不能骄傲。”
“后面还有更硬的骨头等着我们去啃！九营，永远都是最棒的！”
战士们听后，纷纷高举手中的武器，齐声呐喊：“九营！九营！战无不胜！”
呐喊声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