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靶场的烈日烤着红土地，陆霆握着 95 式步枪的手稳如磐石，瞄准镜里的十字准星死死锁住百米外的靶心。“砰！” 枪响震落靶杆上的碎石，弹孔呈完美的同心圆状分布，新兵们爆发出的喝彩声被热浪裹挟着，却丝毫没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半分。
“休息十分钟！” 陆霆扯下战术手套，手背的旧伤疤在阳光下泛着淡粉色。他弯腰从行军包掏出军用水壶，金属壶盖拧开的瞬间，苏婉抱着改好的剧本在片场据理力争的模样突然闯入脑海，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水壶里的凉茶灌进喉咙，却冲不散心底泛起的那抹温柔。
新兵小李抱着弹药箱路过，瞥见队长盯着手机屏幕发呆。陆霆的战术手表在强光下折射出冷光，而手机页面赫然停在娱乐新闻 APP—— 头条正是苏婉的照片，她穿着戏服站在雪山取景地，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却笑得比阳光还耀眼。“陆队，该开始战术演练了！” 小李的声音让陆霆猛地惊醒，慌忙把手机倒扣在石桌上，耳尖烧得通红。
训练场上，陆霆指挥新兵搭建野外营地。他的迷彩裤沾满红土，动作却依旧利落如往昔，可每当抬头望向天际线，总会想起苏婉在暴雨中护着陆昊的模样，黑色风衣猎猎作响，像一面战旗。“队长，帐篷支架角度不对！” 新兵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他走过去调整支架，金属卡扣的碰撞声里，恍惚又听见苏婉改剧本时笔尖沙沙的书写声。
午休时分，陆霆躲进简易指挥棚。军用折叠桌上摆着未吃完的压缩饼干，他却无心进食，鬼使神差地又点开苏婉的微博。最新动态是段片场花絮视频，她蹲在地上给群演讲戏，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手腕上还戴着他送的护腕。视频里传来导演的催促声，她慌忙起身，发梢扫过镜头的瞬间，陆霆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陆队，军区督导组提前到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霆迅速关闭手机，动作却比平时慢了半拍。整理军装时，他发现袖口不知何时沾了片花瓣，淡粉色的痕迹像极了苏婉口红的颜色 —— 那是上次她靠在他肩头睡着时，发间掉落的。他小心翼翼地将花瓣取下，夹进随身带着的《孙子兵法》里，书页间还藏着苏婉留给他的润喉糖包装纸。
下午的战术演练异常激烈。陆霆带领蓝军发起突袭，迷彩油彩涂满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当模拟敌方据点的爆炸特效响起时，他下意识想起苏婉剧本里那些用红五星标注的爆破场景。“注意侧翼！” 他对着对讲机大喊，声音穿透硝烟，脑海中却浮现出她专注修改剧本时咬着笔尖的模样。
训练结束时，夕阳把靶场染成血红色。陆霆独自坐在弹药箱上擦拭枪支，金属零件在掌心流转，他的思绪却飘到了片场。苏婉现在收工了吗？有没有按时喝润喉茶？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掏出 —— 是苏婉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餐桌上摆着两碗阳春面，碗底用番茄酱画着靶心，配文 “等你回来吃”。
陆霆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许久，最终只回了个 “好” 字。可握着手机的手却迟迟不愿放下，反复看着那张照片，嘴角不自觉上扬。远处传来新兵们唱军歌的声音，他起身走向营地，迷彩服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石，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苏婉分享的新歌链接，前奏一响，正是他常哼的那首军歌的改编版。
深夜的军营格外寂静。陆霆躺在行军床上，望着帐篷顶发呆。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在他的迷彩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机，相册里不知何时存满了苏婉的照片 —— 有她在靶场打枪时专注的侧脸，有她戴着他送的围巾在片场取暖的模样，还有今早她发过来的早餐照。
* 夜灯在床头柜上晕开暖黄的光晕，陆霆刚把湿透的作战靴踢到桌角，迷彩服肩章还沾着训练场的草屑。突然，手机屏幕亮起刺目的蓝光，苏婉的头像在锁屏界面跳动 —— 是那个他偷偷设置成特别关注的专属来电铃声。他触电般从床沿弹起，膝盖撞在铁架床横杆上闷响，却顾不上揉发红的膝盖，对着窗玻璃快速抿了抿的发梢，连军被都没来得及铺平就按下接听键。
画面跳转的瞬间，薄荷混着雪松的香水味仿佛穿透了屏幕。苏婉歪在书房的真皮沙发里，宽松的迷彩衬衫滑下一边肩膀，露出锁骨处未褪尽的吻痕。她身后整面墙的剧本架上，他们用不同颜色荧光笔批注的《雪域迷踪》手稿正对着镜头，那些密密麻麻的修改意见里，藏着无数个深夜视频会议的痕迹。
“今天片场超顺利！” 苏婉突然凑近镜头，手机屏显被她亮晶晶的眼睛占满，发梢扫过摄像头带起细碎的晃动，“导演说雪崩那场戏，就按你的标注来拍！” 她突然举起手边的场记板，崭新的白板上，陆霆用红笔圈出的爆破点位和走位箭头清晰可见，“看见没？陆教官的专业建议，首接被写进分镜脚本啦！”*
陆霆看着屏幕里她亮晶晶的眼睛，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帐篷外传来夜巡士兵的脚步声，他却觉得此刻的时光无比安宁。苏婉突然凑近镜头，压低声音：“你看，我把你画的绳结示意图贴在剧本第一页了。” 画面晃动着切换，果然看见剧本扉页上，那个用红笔绘制的称人结旁，多了行小字：“陆教官亲授”。
“早点休息。” 陆霆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比平时柔软许多，“明天还要训练。” 苏婉对着镜头比了个心，背景音里传来小夏催促睡觉的声音。挂断电话后，陆霆盯着黑屏的手机许久，才将它紧紧贴在心口。帐篷外的月光更亮了，他翻身闭眼，脑海中全是苏婉的笑容，连梦里都是她念着他标注的台词，在雪崩中勇敢前行的模样。
这场始于契约的婚姻，或许真的在这些不经意的关注里，在那些跨越训练场与片场的牵挂中，悄然绽放出最动人的花朵。而陆霆知道，自己早己在无数个这样的瞬间，将苏婉的点点滴滴，刻进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