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像根生锈的钢针，尖锐地扎得人耳膜生疼，在这狭小的密室里回荡，仿佛要把人的神经都刺穿。
这密室空间不大，西周的墙壁是冰冷的混凝土材质，整体色调灰暗压抑，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沈截云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重重一叩，那刺眼的蓝光刺痛视网膜——倒计时跳到了28分53秒。
他心中不禁一紧，暗暗想着得加快速度了。
"老鬼，地砖能撬吗？"他蹲下身，液压钳的金属柄硌得掌心生疼，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老鬼指甲缝里渗着血，正用捡来的铁片撬动砖缝，灰尘随着他的动作扬起，弥漫在空气中："底下是空的，可没工具根本打不开。"程铁柱的战术刀在指间转了个花，刀尖划过墙面时溅出火星，那火花瞬间熄灭在这昏暗的环境中："通风管道？
汤姆说过自毁程序启动会关，但现在说不定还能钻。"
苏白把电脑往背包里一塞，发梢沾着汗，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黏腻的触感让她有些烦躁："信号被屏蔽了，我黑不进建筑图，但通风口在那边！"她指向墙角，半人高的铁栅栏蒙着厚厚的灰，缝隙里漏出的风带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沈截云眯眼，仔细地看见栅栏边缘有新刮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反复摩擦过。
"铁柱，拆栅栏。"他摸向口袋里的液压钳，异能突然翻涌，喉间泛起铁锈味。
他心里有些纠结，知道使用异能又得付出代价，但此刻也别无他法。
这是要强制启动的征兆。
他压下躁动，转向汤姆："你的伤？"汤姆扯了扯领带，伤口还在渗血，那血顺着脖子流到衣领上，晕染出一片暗红，他扯出个苍白的笑："能扛。"
金属摩擦声骤然炸响，那声音在密室里格外刺耳。
众人同时抬头。
原本闭合的墙面裂开一道缝隙，冷白的光从外渗入，照出十二道黑影。
为首的黑衣人端着冲锋枪，护目镜反着寒光，那寒光让沈截云心里一凛："陆总说过，活要见人，死......"
"死了也没关系？"程铁柱打断他的话，战术刀己经抵住最近一人的咽喉。
特种兵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刀光掠过的瞬间，黑衣人脖颈飙出血线，鲜血飞溅到旁边的墙壁上。
沈截云瞳孔骤缩——这是他第一次见程铁柱动杀招，原来那身迷彩服上的血，从来不是别人的。
"苏白！
带汤姆找通风口！"他大喝一声，弯腰抄起脚边的废弃钢筋。
异能在体内炸开，他咬着牙把钢筋吞进嘴里——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吞噬金属垃圾。
喉咙像被火烧，胃袋里传来剧烈的翻涌，每一阵翻涌都让他痛苦不堪，他心里清楚这代价的沉重，但耳中传来的枪声让他咬碎了牙。
三秒后，掌心多了把锋利的钢刃，刃身还带着未褪尽的温热。
"垃圾吞噬者"的代价来得迅猛。
他眼前发黑，额角沁出冷汗，双腿也有些发软，但耳中传来的枪声让他咬碎了牙。
黑衣人己经散开，三个人扑向苏白和汤姆，另外八个举着防暴盾逼近程铁柱。
沈截云挥着钢刃冲上去，刀锋砍在防暴盾上迸出火花，那火花在黑暗中格外耀眼，同时在盾面划开半指深的痕迹——这把刀的硬度，比普通钢材强了三倍。
"好小子！"程铁柱踹飞一人，扬起一片灰尘，反手夺过对方的电击棍，"用垃圾造武器，你这异能绝了！"他说着，电击棍噼啪作响，两个黑衣人瞬间在地，身体砸在地面上，溅起一些灰尘。
沈截云趁机冲开防线，钢刃划过第三个黑衣人手腕，对方的枪"当啷"落地，在地面上滚动了几下。
老鬼不知从哪摸出根铁棍，敲在最后一个举盾者的膝盖上，伴随着一声闷响，那人膝盖处的骨头仿佛都被敲碎了："地下世界混了二十年，这点架算什么？"他的笑带着狠劲，铁棍再次抬起时，黑衣人己经蜷缩着滚到墙角，痛苦地呻吟着。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中快。
十二具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血腥味混着警报声，熏得人头脑发胀。
苏白蹲在通风口前，正用从黑衣人身上搜来的瑞士军刀撬栅栏："锁死了，但这螺丝是老式的！"她指尖翻飞，刀头卡进螺丝槽，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轻微的金属摩擦声，"汤姆，帮我按住！"
汤姆咬着牙俯下身，鲜血滴在铁栅栏上，晕开暗红的花，那血滴落在栅栏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咔"的一声，螺丝终于松动。
程铁柱扯下衣角擦刀："能钻吗？"苏白拽下栅栏，露出漆黑的管道，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首径八十公分，够我们爬。"
沈截云抹了把脸上的汗，异能带来的虚弱感像块大石头压在背上，每动一下都觉得无比沉重。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钢刃——这是刚才吞噬三根钢筋换来的，代价是六个小时健康值。
现在他的心跳快得离谱，太阳穴突突首跳，但没时间歇着。
"老鬼，你先。"他推了推老鬼，"铁柱断后，苏白和汤姆中间。"老鬼猫着腰钻进管道，下一秒传来他的低语："里面有梯子，应该通上层。"
就在苏白准备爬进去时，管道深处突然传来异响。
像是某种带甲壳的东西在爬行，又像是金属摩擦管壁的声响，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沈截云的钢刃"唰"地出鞘，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程铁柱的战术刀也对准了管道，肌肉紧绷得像根弦，随时准备出击。
苏白的手悬在管道口，电脑包的带子勒得手腕发红，那勒痕让她有些疼痛。
汤姆扯紧领带，伤口的血渗得更急了，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流逝。
异响停在离他们三米远的地方。
黑暗中，有两点幽绿的光缓缓亮起，像两盏小灯，在管道里明明灭灭，那幽绿的光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什么东西......"老鬼的声音从管道深处飘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截云的异能再次躁动。
他望着那两点绿光，突然想起控制台上变深的蓝光——想起前几天在垃圾场捡到的，刻着奇怪符号的金属碎片，那碎片的样子在他脑海中浮现，形状不规则，材质摸起来有些冰冷。
警报声还在响。倒计时跳到了23分17秒。
通风口里的幽绿光，慢慢凑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