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队伍离开京城后,紫禁城仿佛被抽走了生气,处处透着压抑的寂静。乾隆每日批阅奏折时,总会不自觉地望向案头摆放的紫薇幼时所绘的《大明湖图》,画面上歪歪扭扭的荷叶与蜻蜓,如今看来却刺痛双目。而李玉发现,皇上近来总爱去长春宫——那是为追封夏雨荷而特意修缮的宫殿,满室素白,唯有案头的白梅散发着清苦的香气。
与此同时,和府内却是另一番光景。小燕子将书房布置成了"谋略室",墙上贴满了用炭笔绘制的朝堂势力分布图,圈圈点点间皆是对朝中大臣的分析。丰绅殷德望着妻子伏案疾书的模样,既担忧又敬佩:"你如此大张旗鼓,就不怕皇上察觉?"
"怕什么?"小燕子头也不抬,"皇阿玛现在被科尔沁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管我?"她将笔一甩,抓起案头的密报,"你看,紫薇来信说,科尔沁小王子对她言听计从,己经开始在朝会上和那些支持皇阿玛的大臣唱反调了。"
和珅听闻此事,却皱起了眉头:"不可太过张扬。皇上虽暂时隐忍,但终究是帝王..."话未说完,便被小燕子打断:"公公,您还怕他不成?如今咱们有义仓民心,紫薇有科尔沁助力,只要再拉拢些朝中大臣..."她狡黠一笑,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皇阿玛就算想动我们,也得掂量掂量。"
而在漱芳斋,自从紫薇出嫁后,这里便成了小燕子秘密联络的据点。她时常乔装成宫女潜入,与还留在宫中的旧部商议计划。这日,她正与令妃身边的小太监交谈,忽听得窗外传来脚步声。小燕子急忙躲进屏风后,却见进来的人竟是永琪。
"小燕子,我知道你在这儿。"永琪的声音带着疲惫与无奈。小燕子从屏风后转出,望着昔日好友消瘦的面容,心中一软:"五阿哥,你怎么..."
"我来劝你收手。"永琪打断她,"皇阿玛最近身体愈发不好,每日都在为朝政忧心。你们这样步步紧逼,难道真要将他逼上绝路?"
小燕子冷笑一声:"逼上绝路?当初皇阿玛把紫薇当作联姻棋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他把我们当作工具,就该承受失去女儿真心的后果!"她顿了顿,语气稍缓,"五阿哥,你我都清楚,皇阿玛若一首被权臣蒙蔽,大清江山..."
永琪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不要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他转身离去时,背影显得格外孤寂,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此时的乾清宫,乾隆正对着满桌弹劾科尔沁部的奏折头痛欲裂。科尔沁使臣在朝堂上公然反对增兵西北的决议,还暗讽朝中大臣结党营私。更让他愤怒的是,不少原本亲近皇室的大臣,竟开始与和珅来往密切。
"传刘墉!"乾隆将奏折狠狠摔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当刘墉匆匆赶来时,却见皇上盯着墙上的《百子千孙图》喃喃自语:"朕这是养了两只'白眼狼',把朕的朝堂搅得乌烟瘴气..."
刘墉望着帝王日益佝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乾隆爷,如今却在女儿们的反击下,渐渐失去了掌控朝局的能力。而更让他担忧的是,这场父女间的博弈,似乎才刚刚开始,暗处的风暴,正在酝酿着更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