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会客厅的空气仿佛被冻住,沈母的翡翠手镯碎在地面,折射出无数个扭曲的光影。
顾砚将最后一份证据——海外公司股权书——推到她面前,纸页上"墨砚医疗控股沈氏律所30%"的烫金字,在冷光下格外刺眼。
"沈夫人,"他的声音像手术刀划开皮肤般精准,"您以为用空壳公司收购我的专利,"他的手指划过转让协议上的沈家纹章,"就能切断资金流向?"
调出银行跨境转账记录,"每笔专利收益,"他望着沈砚之骤然睁大的眼睛,"都通过三层信托,最终进入'许墨舞蹈医疗基金'。"
沈母的手指绞紧丝质手帕,终于开口:"许小姐,你别忘了,当年若不是沈家......"
"若不是沈家,"许墨的护具在地面敲出冷硬的节奏,"我父亲的手术费早己由顾砚的专利缴清,"她指着监控里沈母递信封的画面,"而你,"她的声音发颤,"为了让我接受商业联姻,"她的手指划过病历上的伪造签名,"不仅篡改手术时间,还调换了父亲的营养液。"
顾砚抽出份检测报告,2018年12月25日的病房监控显示:"您让人将龙胆花营养液换成生理盐水,"他的目光扫过沈母青白的脸,"就为让父亲的病情恶化,"他展示着护理记录,"从而迫使我签署那份虚假的资助证明。"
沈砚之突然弯腰捡起母亲的翡翠碎片,锋利的边缘划破指尖:"妈,你居然连病人的营养液都不放过?"
"砚之你糊涂!"
沈母的声音带着破音,"许家的女儿怎么能嫁给搞医疗器械的穷学生?"
她的目光扫过顾砚的白大褂,"沈家需要的是能提升社会地位的联姻,"她的手指指向许墨的护具,"不是个浑身是伤的舞者!"
许墨的护具传感器发出蜂鸣,是压力过载报警。顾砚立即伸手覆住她的护具加热垫,体温透过记忆棉传来:"墨墨,你的距骨承受压力值己达21kg,"他的声音里带着心疼,"该坐下了。"
"不,"许墨按住他的手,护具的震动逐渐平息,"我要听完沈夫人的解释。"
她转向沈母,"您说沈家需要社会地位,"她指着顾砚手中的专利证书,"可顾砚的护具专利,"她的声音坚定,"正在帮助全球三万六千名舞者,"她的手指划过护具的透气孔,"包括您口中'浑身是伤'的我。"
沈母的后背猛地靠向椅背,丝质衬衫被冷汗浸透:"许小姐,你以为这些证据,"她的目光扫过桌上的文件,"能撼动沈家的根基?"
"不能,但能让沈家的继承人,"顾砚展示着手机里的律协邮件,"重新定义家族荣誉。"
他望向沈砚之,"砚之,你父亲临终前说的'法律该守护真相',"他的声音放软,"你还记得吗?"
沈砚之的手指松开翡翠碎片,鲜血滴在婚前协议上:"老顾,我......"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顾砚将证据副本塞进他手里,"以沈家继承人的身份,"他的目光扫过沈母,"向律协提交调查申请,或者,"他展示着海外账户的捐赠记录,"让沈家的名字,"他望着许墨,"出现在'墨砚医疗公益基金'的黑名单上。"
许墨的护具在地面投下与顾砚重叠的影子,忽然想起大学时沈砚之在模拟法庭上说的话:"真正的法律,是让阳光照进每个黑暗的角落。"
她望着他掌心的血痕,知道那个曾经的少年,终于在真相面前,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妈,"沈砚之忽然转身,西装上沾满翡翠碎屑,"我会向律协提交调查申请,"他的声音带着七年来的第一次坚定,"包括您让人跟踪顾砚、篡改病历、商业贿赂的全部证据。"
沈母的瞳孔骤缩,终于意识到儿子的选择:"砚之,你疯了?沈家的声誉......"
"沈家的声誉,"沈砚之望着许墨的护具,"不该建立在病人的痛苦上。"
他将婚前协议撕成两半,碎片落在顾砚脚边,"老顾,"他伸出染血的手,"墨砚医疗的公益项目,"他顿了顿,"算沈家一份。"
顾砚握住他的手,白大褂袖口沾上血迹:"砚之,真正的沈家,"他望着窗外的银杏树,"应该像这棵百年银杏,"他的声音轻下来,"根基深扎泥土,"他的目光扫过许墨,"枝叶拥抱阳光。"
许墨的护具传感器显示心率恢复正常,她望着沈砚之掌心的血痕,忽然想起父亲病房里的龙胆花——顾砚说过,这种花的根系越是深入黑暗,花朵就开得越明亮。
此刻的沈家会客厅,正像龙胆花的根系,在真相的黑暗中,孕育着新生的可能。
"顾砚,"她忽然开口,护具的砚台刺绣在阳光下闪烁,"把沈夫人的证据,也放进'墨砚医疗'的档案库吧,"她的声音坚定,"让每个来领取护具的孩子,"她望着沈砚之,"都知道,"她的手指划过顾砚掌心的茧,"谎言终将破碎,"她的目光扫过满地翡翠碎光,"而真相,永远像护具的支撑结构,虽历经压力,"她的声音轻下来,"却始终坚韧。"
顾砚望着她眼中的光芒,忽然觉得,这场持续七年的布局,终于在沈家会客厅的翡翠碎光中,迎来了最完美的共振。
他将沈砚之的手与许墨的手叠在一起,护具的魔术贴与沈家纹章袖扣相碰,发出细碎的响——那是旧时代的落幕,也是新时代的开始。
会客厅的座钟敲响三点,许墨的护具与顾砚的银链在碎光中闪烁。
她知道,当证据链上的最后一环扣紧,当沈家的施压化作满地翡翠碎光,属于他们的故事,终于穿过谎言的迷雾,站在了真相的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