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会客厅的水晶吊灯在投影仪冷光下失色，沈母的翡翠手镯裂痕正对着屏幕上的手术时间轴。
顾砚调出监控录像，2018年平安夜的画面里，陈主任接过信封后，首奔医生办公室修改病历的动作清晰可见。
"许伯父的手术风险评估表，"顾砚用激光笔划过关键数据，"原本标注距骨手术并发症概率37%，"他的手指敲了敲修改后的文件，"沈夫人让人改成了12%。"
许墨的护具在地面投出颤抖的影子，终于想起父亲术后曾说"脚踝比术前更痛"——那时的她以为是恢复期正常反应，却不知是手术时间被篡改导致的医疗事故。
"顾医生，"沈母的声音带着裂痕，"你别忘了，当年是沈家......"
"是沈家让陈主任隐瞒手术失败，"顾砚打断她，展示着医疗事故鉴定书，"并伪造了康复报告，"他的目光扫过沈砚之攥紧的拳头，"就为让墨墨相信，只有嫁入沈家才能获得后续治疗。"
沈砚之突然抓起桌上的病历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妈，你明知道小墨父亲的病情不能拖延......"
"不然她怎么会在平安夜撕毁顾砚的情书？"
沈母的翡翠手镯砸在茶几上，"砚之你别忘了，"她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许墨，"是顾砚先收了沈家的钱！"
顾砚将银行流水推到沈母面前，2018年12月24日的转账记录显示："转入方：顾砚；金额：50万；附言：护具专利预付收益。"
他调出专利局存档的转让协议："我卖的第一个专利，"他的手指划过沈氏律所的公章，"受让方是沈家旗下的空壳公司。"
许墨的护具加热垫突然升温，是顾砚在调整温度——这个曾经让她感到安心的功能，此刻却像在灼烧七年来的误解。
她望着协议上的签字日期，正是父亲手术当天："顾砚，所以你才会在雪夜离开......"
"因为沈家威胁，如果不签署资助证明，"顾砚的声音低下来，"就公开手术失败的真相，"他展示着手机里的短信记录，"用你父亲的病情，"他的目光扫过沈母，"要挟我离开江城。"
沈母的后背紧紧贴住椅背，翡翠手镯的裂痕在监控画面的蓝光中愈发明显。
许墨看着顾砚白大褂下露出的银链，终于明白为何每个新护具的设计图上，距骨支撑角度总是多0.3mm——那是父亲手术留下的永久性损伤角度。
"更关键的证据，"顾砚从牛皮纸袋抽出份音频文件，"是陈主任的谈话录音，"他点击播放，老医生的声音带着哭腔，"沈夫人说只要改了手术时间，就给我儿子安排留美名额......"
沈砚之的西装领带突然崩开，他踉跄着抓住茶几边缘："够了！"
他望着母亲青白的脸，"小墨父亲的医疗费，"他的声音发颤，"根本不是沈家出的，"他转向许墨，"对吗？"
"是顾砚卖了第一个专利。"
许墨的手指抚过银行流水的附言，"砚台承墨，生生不息"八个字，正是顾砚在实验室的黑板上写过的力学公式。
顾砚调出海外账户记录，七年来的专利收益明细在屏幕上滚动："每笔钱都对应着墨墨的演出日期，"他的手指划过2019年伦敦站的标注，"那次她脚踝受伤，"他的声音轻下来，"我用新型护具的专利收益，"他望着许墨的眼睛，"悄悄支付了市立医院的改建费用。"
许墨的护具传感器显示心率逐渐平稳，却在看见2022年敦煌站的备注时再次震动——那笔收益被标注为"墨墨的距骨CT值850HU，需研发钛合金支架"。
她忽然想起护具里的薄荷香，是顾砚在纽约实验室种的龙胆花味道。
"沈夫人，"顾砚关闭投影仪，声音恢复冷静，"现在您可以选择，"他将证据副本推到她面前，"是让沈家的律师团队接手，"他的目光扫过沈砚之，"还是让砚之代表沈家，向墨墨道歉。"
沈母盯着桌面上的证据，翡翠手镯终于从腕间滑落，在地面摔成两半。
许墨的护具在寂静中发出轻微的磁吸声，与顾砚的白大褂纽扣碰撞声，形成此刻唯一的声响。
"小墨，"沈砚之忽然转身，西装上沾满银杏叶的碎屑，"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七年来的愧疚，"我根本不知道母亲......"
"现在知道了。"
许墨望着他眼中的血丝，想起大学时他总说"法律的温度在于守护真相"，"真正的沈家，"她的护具在地面投出与顾砚重叠的影子，"不该建立在谎言之上。"
深秋的阳光忽然穿透云层，照在顾砚手中的银杏叶上——那是七年前她在图书馆前捡的，如今夹在证据文件里。
许墨知道，当病历单的时间谜题被解开，当沈家的谎言如翡翠般碎裂，属于她和顾砚的真相，终于不再被玫瑰暗纹遮盖。
"顾砚，"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护具的魔术贴勾住他的袖口，"我们回家吧，"她望着窗外的银杏树，"带着这些真相，"她的声音坚定，"也带着终于洗净的，"她的手指划过他掌心的茧，"砚与墨的清白。"
顾砚的手指反握住她，展示着手机里的新消息：沈氏律所正式撤回婚前协议。
他的白大褂口袋里，那片银杏叶的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砚墨"二字与护具的砚台刺绣，终于在真相的光照下，形成最完美的共振。
会客厅的座钟敲响半点，许墨的护具与顾砚的银链在阳光下闪烁。
她知道，当病历单上的时间谜题被破解，当沈家的施压化作证据堆里的碎纸片，属于他们的故事，终于跨过了最后的谎言迷雾，迎来了可以并肩而立的明朗晴空——在这片晴空下，砚与墨的共振，将不再被任何阴谋打断，而是在真相的基石上，奏响最清亮的乐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