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顾砚蹲在地上调整她的护具魔术贴。
他的白大褂膝盖处沾着舞台上的金粉，像撒了把碎钻。
"顾砚，"她摸着他发梢的银杏叶，"你在纽约时，真的每天都听我的演出录像入睡吗？"
顾砚抬头，镜片上倒映着她后颈的砚台纹身："是啊，"他扯了扯护具的足弓支撑带，"你在巴黎的《天鹅之死》，足尖点地时的距骨压力值，我测算了37遍。"
许墨看着镜中自己的护具，内侧的XY刺绣在灯光下泛着微光："那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我每次收到新护具，都会把里面的便签纸藏在舞蹈鞋里，"她指着鞋柜最底层，"现在己经攒了365张。"
顾砚的手指顿了顿，从白大褂内袋掏出个铁盒，里面整齐码着她寄来的银杏叶："我也攒了你的365片叶子，"他展示叶脉间的批注，"2020年的叶子有虫蛀，对应你在柏林摔断腓骨；2022年的叶子边缘焦枯......"
"是在敦煌沙漠拍摄时，护具的透气孔被沙子堵住，"许墨接过话头，"结果脚背长了湿疹，你寄来的药膏，"她指着护具内侧的药盒，"比当地医生开的多了5%的炉甘石洗剂。"
化妆间的门被轻轻敲响，沈砚之站在门口，西装换成了休闲款，袖扣摘了，露出手腕上淡淡的红痕："小墨，老顾，我......"
许墨站起身，护具在地面敲出两声轻响——这次是邀请信号。
沈砚之走进来，将个小锦盒放在化妆台上："是当年的砚台袖扣，"他看着顾砚，"还给你，老顾。"
顾砚打开锦盒，看见袖扣内侧刻着"2018.12.24"，正是他们决裂的日子："沈砚之，"他忽然说，" '墨砚医疗'的技术顾问，可不是虚职，"他指着电脑上的护具设计图，"下个月的新品发布会，需要你帮忙处理专利法务。"
沈砚之愣了愣，忽然笑了："老顾，你这是给我赎罪的机会？"
他看向许墨，"小墨，对不起，当年......"
"不用说对不起，"许墨打断他，"其实我早就知道，"她摸着护具的砚台刺绣，"每次护具的魔术贴变松，第二天就会有新的加固款，"她顿了顿，"就像我知道，你推荐的理疗师，都是江城最好的运动康复专家。"
沈砚之的喉结动了动，从口袋里掏出张机票："我订了今晚的航班去纽约，"他看着顾砚，"帮我照看沈家的投资，还有......"他看向许墨，"你的舞蹈，以后我会买最贵的票，坐在第一排看。"
许墨忽然想起大学时，沈砚之总坐在排练厅角落画速写，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和她的呼吸同频："沈砚之，"她轻声说，"其实你画的小，比顾砚的更生动。"
沈砚之笑了，笑得有些苦涩："老顾的速写里，小的脚踝永远缠着护具，而我的，"他指着锦盒里的速写，"她们的裙摆上，总有片银杏叶。"
化妆间的灯忽然暗了两度，顾砚的手机响起，是顾母的视频通话。
许墨看着屏幕里顾母发红的眼眶，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小墨，对不起，妈妈错了......"
"伯母，"许墨接过手机，看着顾母身后的银杏盆栽，"其实您寄来的枫糖浆，我一首都在喝，"她顿了顿，"就像顾砚说的，墨滴入砚不是束缚，是成就。"
顾母的眼泪落下来，身后的沈父也露出愧色："小墨，砚砚的爸爸如果还在，一定会喜欢你，"她举起个木盒，"这是他当年的解剖刀，现在交给你们。"
顾砚接过木盒，发现刀柄刻着"砚墨相生"，与许墨的护具刺绣完美契合。
沈砚之悄悄退出化妆间，背影在走廊的灯光下显得轻松许多，口袋里的机票被他揉成了银杏叶的形状。
"顾砚，"许墨看着他打开木盒，解剖刀的冷光映着他的侧脸，"我们的故事，现在算真正开始了吗？"
他转身，镜片后的目光温柔得能融化深秋的霜："从你在实验室摔碎我的解剖刀开始，"他握住她戴着护具的手，"我们的故事就没有暂停键，"他指着化妆镜，"看，你的砚台纹身，和我的银链坠子，"他的声音轻下来，"终于拼成了完整的圆。"
许墨看着镜中的倒影，后颈的砚台与顾砚锁骨的印记重叠，护具的XY刺绣与他的银链遥相呼应。
化妆台上的银杏叶标本被夜风轻轻吹动，叶脉间的"安好"二字与顾砚的批注重叠，形成最动人的情书。
"顾砚，"她忽然踮脚，护具带起的风卷着他的白大褂，"我现在终于明白，"她的唇落在他镜片上，"为什么你的每个护具设计，都藏着我的名字，"她抬头时，看见他耳尖发红，"因为你是砚，我是墨，而我们的故事，"她摸着他掌心的茧，"注定要在时光里，写出永不褪色的永远。"
化妆间的钟敲了十二下，顾砚的手指划过她护具的透气孔，那里还留着舞台上的金粉。
许墨看着他掏出最新的XM-010设计图，脚踝处的双砚台图案旁，写着"砚墨永固"，而她知道，这个用七年时光编织真相的夜晚，终将成为他们爱情里，最温暖的转折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