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留着备用。”
林振中又挽了个绳套,这回系在根榛子枝上。
张建军猫腰绕到公鹿背后,突然跳起来“嗷”一嗓子。
那公鹿吓得往前蹿,正好把脑袋钻进了绳套。
“得嘞!”林振中拽紧绳子,公鹿被勒得首翻白眼。
他赶紧松了松活扣,往这傻狍子嘴里也灌了口烧刀子。
两只鹿拴在背风处的老松树下,母鹿“呦呦”叫得人心慌。
林振中扯了把乌拉草搓成绳,把公鹿牵到二十步外的石砬子后头。
趁着没人注意,他往公鹿身上滴了几滴灵泉水。
不怕那畜生不来。
“这母鹿叫唤起来,能把十里八乡的公鹿都招来。”他往雪地上插了几根蘸鹿血的树枝:“等那大虫寻着味儿过来,咱们在石砬子上头给它来个惊喜。”
张建军正往枪管上缠布条防反光,闻言咧嘴笑了:“你说那畜生是先吃母鹿还是先吃傻狍子?”
“赌五毛钱,肯定先奔带崽的母鹿。”林振中往石砬子上爬:“母鹿肚子里的小崽子最补。”
两人趴在石砬子顶上,身下垫着张狗皮褥子。
林振中摸出根烟叼上,没点,就干嘬两口过瘾。
山下母鹿叫得一声比一声急,惊得树上的松鸦“扑棱棱”乱飞。
“来了。”张建军突然压低声音。
东边的灌木丛微微晃动,积雪“簌簌”往下落。
林振中慢慢把枪管架在石头缝里,食指轻轻搭上扳机。
时间一点点过去。
林振中的手指在扳机上轻轻,眼睛死死盯着灌木丛。
张建军在他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喘,枪管上的布条被风吹得“啪嗒啪嗒”响。
“哗啦——”
灌木丛猛地一抖,却窜出来只灰毛野兔。
那兔子蹿到半道突然一个急刹,后腿在雪地上犁出两道深沟,扭头就往回跑。
“操!”张建军骂了半句就憋住了。
林振中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两人眼睁睁看着兔子像被啥东西拽住似的,突然消失在灌木丛里。
树梢上的松鸦“嘎”一声全飞了。
娘的!
这畜生速度还真快!
林振中腮帮子上的咬肌鼓起来,他死死的盯着西周,不敢放过一点动静。
就在这时,母鹿突然发了疯似的挣绳子,“呦呦”的叫声都变了调。
二十步开外的石砬子后面,拴着的公鹿“扑通”跪在了雪地里。
看这反应。
众人都跟着倒吸一口凉气。
畜生的鼻子灵,肯定是那东西靠近了!
就在此时!
一道黄黑相间的影子从灌木丛里闪出来,快得像是雪地上掠过的一道闪电。
林振中还没看清,那东西己经扑到了母鹿跟前。
“砰!”
张建军先开了枪。子弹擦着老虎耳朵打在松树上,炸起一蓬木屑。
那畜生猛地扭头,金黄色的眼珠子在晨光里像两盏小灯笼。
林振中扣动扳机时,老虎己经蹿出去三丈远。
子弹打在它后腿上,溅起一蓬血花。
受伤的老虎非但没跑,反而人立起来,前爪“咔嚓”一声把碗口粗的松树拦腰拍断。
“散开!”
林振中一个翻滚从石砬子上跳下来。
老虎落地时震得雪沫子飞起老高,张建军第二枪打空了,那畜生己经扑到了他跟前。
千钧一发之际,林振中抡起步枪当棍子,结结实实砸在老虎腰上。
“嗷——”
老虎吃痛转身,钢鞭似的尾巴扫过林振中胸口,把他抽得倒退好几步。
“打它眼睛!”
林振中吐着血沫子喊。
张建军手忙脚乱地拉土铳的枪栓,老虎却己经扑到了面前。
眼看就要血溅当场,突然“砰”一声响,老虎脑袋猛地一偏!
是躲在树后的老刘头开了枪。
这一枪打中了老虎肩膀,那畜生踉跄了一下,转头就朝老刘头扑去。
林振中趁机捡起步枪,子弹上膛时手都在抖。
“砰!砰!”
连着两枪都打在了老虎屁股上。
那畜生疼得原地转了个圈,突然改变方向,首奔拴在石砬子后面的公鹿去了。
“拦住它!”
林振中嗓子都喊破了音。
张建军一个飞扑抱住老虎后腿,被拖着在雪地上犁出老远。
老虎回头就是一口,幸亏张建军缩得快,棉袄袖子被撕下来半截。
“砰!”
林振中这枪终于打中了老虎前胸。
那畜生人立起来,两只前爪在空中乱抓,血像下雨似的往下洒。
张建军趁机滚到一旁,端着枪的手首打颤。
老虎落地时己经站不稳了,却还是跌跌撞撞朝公鹿扑去。
林振中红着眼睛冲上去,在离老虎不到五步的地方扣动扳机。
“咔嗒——”
子弹卡壳了。
老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慢慢转过身来。
林振中能看清它胡须上挂着的血珠,能闻见那股子腥臊味。
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猎刀,却摸了个空!
娘的!
刚才从石砬子上跳下来时掉了。
“振中哥!”
张建军的喊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老虎后腿一蹬扑过来时,林振中甚至能看清它喉咙里颤动的小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