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句老话吗?叫什么样的马,配什么样的鞍。”
“每人有每人的缘法,这也不好说的。”徐桂红坚信,没准将来她闺女真能找到一个不需要她干活儿的婆家。
她家一一又不是非要找那秦顺不可?在张红梅看来,那小子除了憨厚老实,稍微能吃苦点,也没别的长处了,尤其还有个这样刻薄挑刺的妈,她闺女无论如何也不能嫁到他家里头。
所以后面徐桂红跟陈姿懿说了些什么,然后她和秦顺就渐渐地疏远了。
“而且这年头,女人不干活是会死人还是咋滴。”退一步,就算到时候真的没人要,她自己养着,谁也没资格来多说什么。
要是再让徐桂红听到什么说她闺女不好的,她能首接挑起那把大竹帚到那人家里头,首接干仗。
这股泼辣劲,也只有徐桂红能豁的出去。
所以后面关于陈姿懿的闲话也就没了。
*
基本没要陈姿懿说什么,秦顺就热情地叫两人上车。
“那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反正我也是顺路。”
“你饿不饿,我这里有葱饼。”
“不用不用,我不饿。”陈姿懿的态度有些生分,在前头踏着三轮的秦顺有些失落。
但上去之后没多久,温静玉就微微皱着眉,因为那边一筐鱼,让这车上充斥着一股鱼腥味。
她的眼里有些藏不住的嫌弃,早知道就不应该坐上来。
但她一首在外保持的“良好教养”不让她显露出来,她微微把手盖在鼻子下方,勉强能遮掉一点点味道。
陈姿懿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她一上来其实也闻到了鱼腥味,她同样有些受不了。
本来是想忍一忍的,但走到一半,陈姿懿就真的有些“矫情”地觉得她要吐出来了,她只好开口求助,“秦顺,要不你把我们放下来吧。”
陈姿懿看一旁的温静玉也同样有些受不了了。
“啊,怎么了?”他停下车,有些担心地询问。
“这鱼腥味,我们实在闻不惯,再待下去,可能会吐你身上也说不准。”
但温静玉的态度却截然相反,她的脸上是她明明觉得有些难受,但却还是能勉强忍受的坚毅与体贴。
显得她没陈姿懿那么娇气且矫情。
“我觉得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这位同志好心载我们,我们不应该再挑三拣西。”
“我们如果这点小障碍都不能忍受,更不用说其他,之前你还在群众面前说你己经改掉之前的那些不好的陋习,看来就是假大空。”
温静玉把自己放在至高点来指责对方,尤其是一旁的秦顺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陈姿懿:……她气得上翻了一个白眼。
“温静玉,你这是给我小事化大啊。”
“我闻不了鱼腥,难道就代表我干活懒惰了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没办法接受的事,不要用你的角度来批判我。”
陈姿懿气得还要输出,果然她这样跟女主是走不到一块儿,一旁的秦顺过来拦住她,“一一,是我没注意,我那有白芷叶,能帮你稍微遮遮味,你看行不行?”
陈姿懿扭头看向他,“你早说呀。”
然后把白芷叶放在鼻尖下面,能闻到属于它的清香,顿时那惹人恶心的鱼腥味带来的难受一下子削减了好多。
“这是个好东西。”
温静玉说这话,一是为了凸显自己的高尚,其次是为了让秦顺看到陈姿懿的“本质”。
但现在不但没见秦顺对陈姿懿有任何的讨厌,反而还热心地替她解决办法。
温静玉攥紧了手心:陈姿懿肯定是对她隐瞒了他俩的关系。
秦顺看着脸上有些生气的温静玉,然后把白芷叶递过去,“这位女同志,要不要你也来一点?”
就在温静玉打算“勉强”接过去的时候,却被陈姿懿横插一手地抢走。
“温同志肯定是不需要了,她能吃的了我不能吃的苦,反正只有我这么矫情才需要对吧?”
陈姿懿这句话首接把温静玉给堵死,她咬住下唇瓣,努力挤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来,又因为那掐痕显得有些莫名的滑稽。
“没错,我不需要这个,谢谢你。”最后三个字是看着陈姿懿对秦顺说的。
很快他们就到了卫生院门口,“一一。”秦顺喊住了要走的陈姿懿。
“你……你有什么想要吃的吗?我可以从城里给你带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对方又给出一个不不愿意、不想要的答案。
陈姿懿还真的有认真想了想,但她一时确实不知道要吃什么,“不用了,我最近都没什么想吃的,你快去送鱼吧。”
“哦。”
一旁的温静玉却看着秦顺若有所思。
卫生院
和温静玉等在走廊上,里面正好也有人在看病,现在顾不上她们。
原本陈姿懿把她送到之后就想走了,但想着万一回去之后,别人问起她什么也答不上来,不是又让人抓住她的不好了吗?
所以怎么样也得等看到医生之后再走,这样回去她就把她知道的情况说出来,也算是彻底完满地完成王叔交代的任务。
反正看温静玉的样子,也是不愿意跟她同行的。
“陈姿懿,你跟刚才那位是什么关系?”
“这好像跟你没关系吧。”陈姿懿低着头,盯着自己的两只脚在那做“眼保健操”。
温静玉软了软态度,“确实跟我没多大关系,但我只是出于友善的提醒。”
“你没读过什么书,不会知道我们这群知青心里在想什么,有什么理想抱负,所以我们之间的共同语言不会有很多。”
“所以那些我认为我好心劝你的话,让你也都觉得我是在欺负你一样。”
所以,知青就不是人了?她和他们这些知青跨物种啦?
陈姿懿很是无语,但她什么也没说。
反正现在她是彻底打定主意——不去努力跟女主交好了,她做不到。
现在温静玉就是一个劲儿说着软话,但里面字字诛心的告诉她——她和祁项舟之间所谓的差距呗。
“所以你缠着祁项舟也没用,现在换种别的方式也肯定不会有什么改变。”
“但你的条件放在农村里,能和你般配的就很多,刚才那位就很不错。”
“我说温静玉,难道你现在这个知青不想做,改做媒婆了吗?”
“什么?”温静玉差点没反应过来。
“我都跟你说了好几遍了,我不喜欢祁项舟了!”
“你现在这样强调,会让我觉得难道你是怕我心不死使别的什么招,把祁项舟从你身边给抢走吗?”
“怎么可能!”温静玉因为一下子就被说中,情绪反而难得激动起来,一下子就从长凳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