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显然对葵夫人说的话非常陌生,她表现得又惊又怕。葵夫人看着眼前这只表情生动的小绵羊,觉得有意思极了,这不正符合那些“新朋友”的要求吗?
“她会用你的清白打捞一笔,然后逼你在风尘中坠落终生!”要完全取得女孩的信任,葵夫人必须在话语里下点“猛料”。
果然,女孩清澈的双眼流露出了后怕,偷偷回过头看了那个妇人两眼,然后向葵夫人投来信任的目光。
葵夫人笑着牵起女孩的手,说道:“小姑娘,皇都是很危险的!我那儿正好缺个丫鬟,你有兴趣吗?”葵夫人的话给足了女孩安全感与惊喜,她趁机牵着女孩,两人离开了贱人馆,“我感觉你可以的。”
陆丽按照唐佳打听回来的地址,找到了杜德的住处。刚到步时,她还有点惊讶。这是一座占地不小的宅子,门口还放了一对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狮子石像。这门面,说是高门大户也不为过。
她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表情,敲了敲门。很快,大门开了一条缝隙,来人是一个皮肤略显黝黑的年轻女人。她的衣着很朴素,头发只是简单地盘起,包着头巾,全身没有任何首饰的点缀。
陆丽肯定,自已没见过眼前这个人。“抱歉,我想找一下你的男主人。”
女人迟疑了一下,脸色不是很好:“这个家的男主人是我的相公。”
陆丽听了,开始怀疑自已是不是找错了地方。不是说杜德成了大财主吗?就算他娶了妻子,怎么可能会让自已的妻子作这副打扮!“抱歉,我想我找错地方了,我找的是杜德。”
女人脸色更阴沉了,她不是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眼光看待,说白了就是大家都觉得她配不上杜德。“你没有找错,杜德就是我的相公。你进来吧。”
陆丽一头雾水地跟着女人进了宅子,直到真的看到杜德,她才相信了女人的话。这个看似乡下妇人的女子居然真的是杜德的妻子,而且两人还孕育了两个孩子。奶娘正带着两个孩子在宅子里玩耍。
两人虽然阔别了二十年,杜德也老了,可因为积累了财富,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跟当年的地痞有着天壤之别。
三人围坐在正厅中央的小桌边,杜德的妻子正在泡茶。“我家老爷经常跟我提起您。”
“噢,是吗?”陆丽其实有点尴尬,当着老情子的面向老情人借钱,她还真是没组织好要怎么开口。
杜德看出了陆丽的窘迫,抿了一口茶,说道:“你别紧张,我们的事情,小桑都知道。”暧昧的情愫在杜德看向陆丽的眼中悄然滋长,陆丽也感觉到了。她是确实没想到两人会再见面,除去借钱这个请求,陆丽还真是要感叹一下命运奇妙的安排。
小桑突然来了一句话,打断了两人无言的牵连。“陆夫人是做生意的吗?”
杜德自然是知道陆丽做什么买卖的,可陆丽不好意思在良家妇女面前直接把这层纸戳破。“我将房子租给一些生活苦难的女子。”
这个答案还真是让小桑刮目相看,她没想到这个半老徐娘居然还是个慈善家。杜德却饶有意味地笑了起来,“你总是有自已的计划。”
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陆丽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在南府街找了一个新的宅子,打算扩建我出租的房子。如果你去看看,应该会知道那里的经营前景是十分不错的。”
“哈哈哈!”杜德走到太师椅旁边,放软了身子坐下,“陆丽,我找你,是想找点乐子的。你却跟我说什么‘经营前景’,哈哈哈!”
小桑看向陆丽的眼神马上变了,她马上听懂了杜德的意思。其实杜德的年纪当她爹也绰绰有余,之所以两人会在一起,不就是因为杜德爱沾花惹草的性格吗?
陆丽抱歉地看了一眼小桑,为了南府街的新房子,她只能对不起这个无辜的女人了。她回应杜德的话:“看你方便,什么时候都可以。杜夫人也可以到我那儿坐坐。”
杜德抢在了小桑前面说道:“小桑不去的。她了解我。”
小桑只能强颜欢笑,说自已相公让她打理好家里,相夫教子就好了,不想她出去抛头露面。
杜德说到兴头上:“下次我让你见见我那大儿子,我觉得你的窑子应该很对他的胃口。”这个大儿子绝对不是小桑的儿子,至于是杜德第几个女人所生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葵夫人一路上嘘寒问暖地带着女孩来到了她在东磨子坊的一间老宅子里。她带着女孩上了二楼,走进了一个厢房。女孩顺从地坐在床上,听葵夫人的问话。
“你家里还有姐妹吗?婚配了没有?你别误会,我们家用工比较谨慎,这些身份背景得问清楚。”
女孩不疑有他,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所有问题,没有任何隐瞒。她没有婚配,也没有跟任何人做过肮脏事。
葵夫人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红润的小脸:“你可真是干净,就跟当年的我一样......”这一刻,葵夫人还真的对这个女孩起了恻隐之心,不过也就只有那么一刻而已。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跟家里人说说你的事情。”女孩点点头,老实地坐在床上。葵夫人出去后,拿出钥匙和锁头,将房门从外面锁好。
“怎么样?”藏在暗处的张大人走了出来。
葵夫人将手中的钥匙交到他手上:“是处子。”
奎铭侯别院里,奎铭侯难得穿着整齐,他郑重地陆夏带上一枚珍宝轩刚送过来的翡翠玉镯。陆夏看着这又绿又通透的镯子,心里总算对奎铭侯有了一丝留恋。
“好吧,我答应签那份卖身契,拿过来吧。”
奎铭侯怜惜地亲了亲陆夏的纤纤玉手。他当然为陆夏肯签卖身契而高兴,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夏夏,我必须向你坦白。我娘有一个姐妹,从前她勾引过我。你别生气,她已经去世了。我娘要我去参加她的葬礼,我必须离开几天。”
陆夏一听,生气地把手抽了回来:“你又要扔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