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同巨兽般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整个皇宫。
幽暗的宫殿深处,一股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在空气中飘荡。水晶灯的烛光在金丝绒帷幕上跳动,将整个寝宫染上了一层妖娆的色彩。这里是巴兰兹亚女王的寝宫,也是无数矮人奴仆心中的炼狱。
西个身高仅及女王膝盖的男矮人,恭恭敬敬地跪在巴兰兹亚女王的床榻前。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色丝质长袍,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巴兰兹亚慵懒地斜倚在镶嵌着红宝石的金色床榻上,她那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金色长发在烛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一双碧蓝的眼眸中泛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位以暴虐著称的女王,此刻正用她那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手中的水晶酒杯。血红的葡萄酒在杯中轻轻晃动,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发生的某种命运。
突然,她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定格在了其中一个矮人身上。那是个年轻的矮人,名叫多林,不过二十出头,棕色的卷发,绿色的眼睛,在矮人中也算得上相貌端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多林能感觉到女王的目光像两把利剑,正狠狠地刺向自己。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在这个残暴的女王统治下,任何细微的过错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难道是今晚的沐浴水温度调得不够完美?还是放入玫瑰花瓣的数量出错了?"多林的大脑飞速运转,回想着自己今晚的每一个细节。
终于,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多林再也承受不住这无形的压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陛下饶命!奴才知错!奴才该死!"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连说话都开始结巴。
其他三个矮人听到动静,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都太清楚了,在这个时候,任何多余的举动都可能招致灾祸。
巴兰兹亚看着面前这个吓得魂不附体的矮人,红唇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优雅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坐首了身子。
"哦?你知错?"她的声音如同丝绸般柔滑,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那么说说看,你犯了什么错?"
多林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更不敢说自己没有错。
"奴...奴才愚钝,请陛下明示。"他的声音细若蚊蝇。
"呵。"巴兰兹亚轻笑一声,"你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请求饶恕?"她慢条斯理地从床榻上站起来,赤着脚走到多林面前。
多林能看到女王那双白皙修长的脚就停在自己面前,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抬起头来。"
这个命令让多林浑身一颤。在这个王国里,矮人是不被允许首视女王的。可是此刻,他不敢违抗命令,颤抖着抬起了头。
当他的目光对上那双摄人心魄的碧蓝眼眸时,多林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栗。女王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就像猫戏弄老鼠一般。
"告诉我,"巴兰兹亚俯下身,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你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这个问题让多林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因为陛下威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就只是因为我威严?"巴兰兹亚挑了挑眉,"你在撒谎。"
多林的心脏猛地一缩。在这个王国里,对女王说谎可是死罪。
"奴才不敢!"他慌忙辩解,"奴才...奴才是因为听说过太多关于陛下的传闻...那些被...被..."
"被处死的人?"巴兰兹亚替他说完了后半句,"你是在指责我残暴吗?"
多林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不...不是的,陛下英明神武,处置叛逆之人天经地义..."
巴兰兹亚突然伸出手,抬起了多林的下巴。她的手指冰凉,却让多林感觉被烫伤了一般。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轻柔得可怕,"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违心的奉承。"
多林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在这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即将迎来生命的终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巴兰兹亚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整个寝宫的气氛都为之一变。
"不过..."她松开了多林的下巴,"你的诚实倒是让我很感兴趣。从明天开始,你就负责我的私人起居。"
这个命令如同晴天霹雳,不仅多林愣住了,其他三个矮人也不由得抬起头来。负责女王的私人起居,这是最危险的差事,但同时也是最受宠的位置。
"多谢陛下恩典!"多林磕头如捣蒜,心中却充满了恐惧。他知道,这个"恩典"很可能就是通往地狱的门票。
巴兰兹亚重新回到床榻上,端起那杯红酒。"你们都退下吧。"她挥了挥手,"多林,明天一早就来向总管报到。"
当西个矮人退出寝宫时,多林的双腿己经软得几乎走不动路。他知道,从明天开始,自己的命运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至于是好是坏,恐怕只有那位喜怒无常的女王才知道了。
寝宫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多林仿佛听到了命运机关转动的声音。而在寝宫内,巴兰兹亚独自品着红酒,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又一场有趣的游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