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
程川己经习惯了，在遇到问题时，第一时间，征求她的意见。
“必须，马上上交。”
萧禾也很果断。
“而且，只能交给，我们能绝对信任的人。”
“王团长。”
“对。”
“只有他。”
“这件事，太大了。”
“除了他，我们谁也不能信。”
……
半个小时后。
团长王振山的办公室里。
灯，亮着。
王振山的脸色，比灯光，还要白。
他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看着桌子上那台，小巧得像玩具一样的发报机。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后怕！
“好啊……”
“真是好啊！”
“我王振山的地盘上，竟然出了这么一个，藏得这么深的女特务！”
“还让她，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这是我的失职！是我的奇耻大辱！”
他气得，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步。
程川和萧禾，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
王振山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点。
他停下脚步。
看着程川和萧禾。
“小程，小萧。”
“这次，你们两个，又立了大功了。”
“如果不是你们，我们可能，永远都发现不了，我们内部，还隐藏着这么一条毒蛇。”
“你们，又一次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巨大的灾难。”
“团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程川沉声说。
“不。”
王振山摇了摇头。
他走到程川面前。
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程啊，你是个好兵。”
“有勇，有谋，有担当。”
“但是……”
“你这次，也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程川一愣。
“团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振山叹了口气。
他拉开抽屉。
拿出了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
档案袋上，盖着“机密”的红章。
“小程。”
“你看看这个。”
那是，关于他几年前，在边境任务中，“意外受伤”的……
调查卷宗！
他拿着卷宗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他一页一页地，翻了下去。
萧禾站在旁边。
虽然看不到内容。
但她能感觉到，程川的情绪，正在失控的边缘。
“团长。”
程川终于开口了。
“这上面说，当年朝我开枪，造成‘误伤’的那个士兵。”
“叫……叫‘黑狼’？”
“对。”
“他的本名，就叫刘三。”
“就是今天，你们抓到的那个，汽车连的副班长。”
虽然，心里己经猜到了。
但当真相，真的被证实的时候。
程川还是感觉心脏猛地一疼。
竟然，真的是他！
那个当年，在他背后，开黑枪的人！
就是今天想要置他媳妇于死地的，杀手！
这两件事，竟然，就这么联系在了一起！
“那……那为什么？”
“为什么当年的调查结果，是‘误伤’？！”
“为什么，他还能继续留在部队里？！”
“为什么，他还能升到副班长？！”
他一连串的质问，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王振山看着他。
叹了口气。
“因为，有人保他。”
“谁？”
“赵建国。”
“当年的调查，是赵建国亲自负责的。”
“所有的证据，都被他压了下来。”
“他把这件事，定性为了一起，因为战场情况复杂，而导致的，不幸的‘误伤’事件。”
“至于那个刘三，也就是黑狼。”
“他早就成了赵建国的一条狗。”
“这些年，帮他处理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好一个赵建国！
好一个军区副司令！
他的手段，竟然如此狠毒！
“小程啊。”
“我知道，你心里有恨。”
“但是，我今天把这些告诉你，不是让你去冲动，去报仇的。”
“我是想，警告你。”
“这件事，水太深了。”
“深到连我都看不清底。”
“那个赵建国，不简单。”
“他能在军区，盘踞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他的根基，远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还有那个跑了的女特务，林雪。”
“她的背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我们现在一无所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目标，绝对不只是你一个人。”
“很有可能，是整个军区！”
王振山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所以，从现在开始。”
“你必须要更加小心。”
“把你的锋芒，全都收起来。”
“不要再去做任何调查。”
“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等待时机。”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知道，团长是在保护他。
“我明白，团长。”
“好。”
王振山欣慰地点了点头。
“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你们现在还很弱小。”
“你们要做的，就是活下去。”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
从团长办公室出来。
两人一路无言。
回到家。
程川把自己摔在椅子上。
一句话也不说。
只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
萧禾走过去。
从他手里拿走了烟。
然后，蹲在他面前。
仰着头，看着他。
“程川。”
“嗯？”
“你是不是觉得，很憋屈？”
“是。”
“是不是觉得，很无力？”
“是。”
“是不是觉得，那个赵建国，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是。”
“那你想不想，把他从那座山上，给拉下来？”
萧禾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亮得惊人。
“想不想，把他，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程川看着她，没有说话。
但他的眼神己经说明了一切。
“好。”
萧禾笑了。
她站起身。
走到桌边。
拿起一张纸，一支笔。
然后，又走了回来。
她把纸和笔，递给程川。
“那你，就听我的。”
“从现在开始，强大起来。”
“强大到，让所有人都害怕你。”
“而强大的第一步。”
她指了指那张白纸。
“就是学习。”
“把所有，能让你变强的知识，都学到脑子里去！”
程川看着她。
看着她那副，比他还像个政委的样子。
心里那股憋屈和无力，竟然就这么被她几句话给说散了。
是啊。
团长说得对。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他拿起笔。
就在他准备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
他俩谁都没有发现。
他们家的桌子上。
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样东西。
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
打印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