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进入洛阳后,在拥立元修登基的同时,他也在忙着收女人。
一来是高欢与曹操的喜好相同,都喜欢。
二来是高欢也想通过政治联姻巩固自己的地位。
就比如说,李延寔的妹妹李慧。
李延寔是凉武昭王李暠玄孙的,尚书仆射李冲的长子。
虽然李延寔去年己经死了吧,但陇西李氏的威名太大,高欢想通过娶李慧和陇西李氏拉近关系。
再比如说,北燕冯氏的冯伊。
北魏大名鼎鼎的文明太后冯太后就出身于北燕冯氏,北燕冯氏在鲜卑人中也是威名远扬。
冯伊原先是北魏任城王元彝之王妃,后来又改嫁尔朱世隆,现在又被高欢给收了。
还有大尔朱氏尔朱英娥,她初嫁北魏孝明帝元诩为嫔,后嫁北魏孝庄帝元子攸,现在也被高欢给收了。
高欢要是再年轻十岁,他收再多的女人也是乐呵呵。
但高欢今年己经三十八了,实在是精力有限。
高欢还暗示过高琛,要不你把小尔朱氏给收了得了,替哥哥分担分担。
但高琛心中觉得小尔朱氏克他,为国做鸭这种事还是高欢自己来吧,他就没接这个话茬。
没办法,高欢也只能再把小尔朱氏也收了。
在高欢隔三岔五就当新郎的时候,洛阳城里又开始暗流涌动了。
起因是,高欢在刚渡过黄河的时候没能管住自己的嘴,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高欢集团渡过黄河后,尔朱仲远的帐下都督桥宁、张子期自滑台投奔而来。
高欢心中对他俩是非常鄙夷的,他没忍住骂道:
你们侍奉尔朱仲远时,共享荣华利禄,彼此订立百重盟誓,许诺同生共死。
先前尔朱仲远从徐州起兵叛逆,你们是首倡者;
如今尔朱仲远向南逃亡,你又背叛了他。
论及为臣的节操,你是不忠;谈及对待他人,你是无信。你们就是吕布,吕布都不如!
犬马尚且懂得感念养育之恩,你如今的行径连犬马都不如!
高欢越骂越痛快,骂完后高欢下令把他俩给砍了。
爽!
高欢一边自己心里痛快了,一边也在内部做了警示教育。
但高欢忽略了一件事,他的那番话,不是在打小吕布们的屁股,而是在打大吕布们的脸。
更何况,高欢本人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吕布。
高欢自己是痛快了,可别的大吕布们会怎么想。
有人是会动别的心思的。
……
洛阳,斛斯椿府。
斛斯椿请贺拔胜到府上一叙。
斛斯椿亲自为贺拔胜斟满一杯酒,“当今天下,能定大局者,唯你我二人。高欢初到洛阳,根基未稳,此刻若不先发制人,你我终将为人鱼肉。”
贺拔胜却没有碰酒杯,他沉声说道:“高欢毕竟有功于国,平定尔朱氏,是他一手操办。
这几日我与他同榻而眠,叙谈往事,他对你我颇为感念,我看他并无恶意。”
“感念?”斛斯椿冷笑一声,“他高欢是什么人,你我还不清楚?他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他杀了桥宁、张子期,是杀给谁看的?不就是你我吗!
我们不先动手,难道要等着他的屠刀落到自己脖子上吗!”
贺拔胜叹了口气,“再看一看,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
斛斯椿正要再劝,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他的西子斛斯演拖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闯了进来,脸上满是得意。
“爹!您看我抓住了谁!一个锦衣卫的探子,我盯上他很久了,终于被我拿下了!”斛斯演邀功道。
被绑之人虽衣着朴素,脸上也抹了灰,但身形挺拔,神色不见丝毫慌乱。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电,首视斛斯椿。
只一眼,斛斯椿手里的酒杯就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一颤。
“混账东西!”斛斯椿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巴掌扇在儿子脸上,“你瞎了狗眼!这是高隆之高将军!你竟敢绑了他!”
斛斯演之前没见过高隆之,高隆之现在又是乔装打扮,斛斯演没认出他来很正常。
斛斯椿顾不上儿子,连忙转向高隆之,试探着问道:“高将军,犬子无知,没胡说什么吧?”
高隆之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
“你这个蠢货!你把我们全家都害死了!”斛斯椿气得浑身发抖,一脚将斛斯演踹翻在地。
斛斯演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又惊又怕,却也生出一股狠劲:
“爹!怕什么!现在没人知道他在我们府上,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神不知鬼不觉!”
“呵,”高隆之笑了,“我教你个乖,以后有人跟你说锦衣卫跟人跟丢了,千万别信。”
高隆之话音刚落,埋伏在周围的锦衣卫就冲了进来。
高琛负着手,慢悠悠地踱步进来,他环视一周笑道:“哟,这里好热闹啊。”
斛斯椿的瞳孔骤然收缩,凶光毕露,右手己握住腰间刀柄,刀刃出鞘半寸,发出一声轻微的摩擦声。
高琛的目光落在他握刀的手上,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陡然变冷:“你跟我玩刀,你跟我玩刀,你想跟我拼命吗!”
斛斯椿的额角渗出冷汗,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
电光火石之间,他眼中凶光一闪,他突然拔刀砍向斛斯演,一刀毙命!
“你们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和高丞相做对的下场!就算是我亲儿子,也得死!死有余辜!早晚!”
高琛轻轻鼓掌,他走到尸体旁,用脚尖踢了踢。
“歹人斛斯演,被斛斯大人亲手给砍了。 大义灭亲?杀人灭口?”
高琛看着斛斯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是杀人灭口,那你就是主谋。如果是大义灭亲,那好办。你的人,全部撤出皇宫,宫里的宿卫由我的人来负责。”
斛斯椿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三天之后,一定给高将军一个惊喜。”
“贺拔将军,”高琛忽然转向一旁呆若木鸡的贺拔胜,“你给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贺拔胜一个激灵,结结巴巴地说:“这还用翻译”
高琛的脸沉了下来,厉声喝道:“我让你翻译给我听!什么叫惊喜!”
贺拔胜被吓得差点跳起来:“不用翻译,就是惊喜啊!”
“难道高将军听不懂什么叫惊喜!”斛斯椿说道。
“我就想让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什么他妈的的叫惊喜,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惊喜!”
贺拔胜快哭了:“什么他妈的叫惊喜啊!”
斛斯椿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惊喜就是,三天之后,我带兵撤出宫廷,移防洛阳南门!”
“哦,这就是惊喜啊。”贺拔胜赶紧接话。
“翻译翻译。”高琛看着贺拔胜,不依不饶。
贺拔胜欲哭无泪,只能说道:“惊喜就是三天后,斛斯将军带兵撤出宫廷!”
“斛斯将军,原来这他妈叫惊喜啊,小弟我愿意等你三天。”高琛笑着对斛斯椿说道。
说完,高琛带着锦衣卫的人撤了出去。
府邸外,高隆之仍愤愤不平:“二哥,咱们就这么放过他了?”
高琛冷静的说道:“斛斯演一死,咱们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证据,斛斯椿在洛阳兵马很多,也有影响力,咱们刚进入洛阳,如此大动干戈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划算。”
“便宜这狗贼了。”
高琛淡淡的说道:“不着急,我今后早晚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