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如山倒,部队一旦是跑乱了编制,就很难再组织起来了。
而且纥豆陵步蕃的嗅觉也很灵敏,他知道现在是消灭尔朱兆的大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所以,纥豆陵步蕃根本不给尔朱兆任何喘息之机。
纥豆陵步蕃率队紧追不舍,尔朱兆是苦不堪言。
事己至此,啥也别说了,跑吧。
什么粮草辎重,什么精良铠甲,全都成了累赘。
士兵们为了跑得快一点,几乎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
如果不是高琛察觉到纥豆陵步蕃的前锋追击过深,他率队打了对方一个埋伏,暂时打退了纥豆陵步蕃的追兵,尔朱兆他们还不知道要折损多少兵马才能摆脱追击。
尔朱兆以极其狼狈的姿态逃回了晋阳城,尔朱兆向天下人展露了自己的屁股,现在北方己经没人对尔朱兆保持敬畏了。
尔朱兆自己也明白,他平时不为人,树敌无数。
之前他能在晋阳城耀武扬威,那是因为他手中有兵。
如今他损兵折将,实力大减,己经无法形成足够的威慑了。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尔朱兆心里明白,现在的晋阳城台面上看似平静,台面下实则暗流涌动,人心思变。
况且,晋阳城本就不是尔朱兆的地盘,尔朱兆的地盘是汾州,晋阳是尔朱荣死后尔朱兆抢占的。
也就是尔朱荣的几个儿子全都是废物,即便是尔朱兆抢了晋阳,他们也没什么想法,表现的相当无所谓。
但凡尔朱荣的几个儿子中有一个有野心的,晋阳早就乱起来。
尔朱兆之前也是吃定了这一点,他也没把尔朱荣的几个儿子放在眼中。
在洛阳,尔朱英娥的儿子,尔朱兆说摔死就摔死了。
尔朱荣的另一个女儿,尔朱兆说逼死就逼死了。
北乡公主作为尔朱兆的叔母,尔朱兆也没把她放在眼中。
现在尔朱荣是死了,但北乡公主的娘家人还在呢!
如今晋阳城内北乡公主还掌握着一千兵马呢,很难说她现在会怎么想。
毕竟没有你尔朱兆,对大家都很重要。
还有晋阳城内的那八千六镇兵马,尔朱兆想想就觉得头疼。
尔朱荣还活着的时候,这群骄兵悍将就不停的在闹。
现在尔朱荣死了,尔朱兆完全控制不了这群大爷。
六镇兵马用实际行动表明,他们有权选择自己的未来!
所以,尔朱兆回到晋阳后,他稍作思考就决定跑路了。
晋阳的城防是坚固,但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晋阳城内风起云涌,尔朱兆心里没底。
不过,在跑路之前,尔朱兆还有一件事要做,他要把六镇兵马兑出去。
六镇兵马现在对尔朱兆而言就是负资产,用六镇兵马换来些实在好处比什么都强。
……
晋阳,尔朱兆府。
府内灯火通明,甲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尔朱兆深夜单独召见高琛。
高琛进来后,尔朱兆开门见山,首接问道:“二郎,你哥的兵马现在走到哪儿了?”
“快了,快了。”高琛说道。
尔朱兆对此十分的无语。
三天前他问高琛,高琛就说快了。
“二郎,你跟我交个实底,你哥走哪儿了!”尔朱兆无语道。
“昨天我哥来信,说是近日来连日大雨,山路难行,再加上汾河上没有桥,军队无法渡河。”高琛说道。
尔朱兆听闻后失笑道:“我也真是蠢,我竟然相信贺六浑会真心实意的前来救我。”
“大将军,我哥肯定是真心的,就是天公不作美,行军困难……”
尔朱兆摆了摆手,打断了高琛。
尔朱兆知道高欢的为人,他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没有拿到好处,他是不会认真的。
“二郎,你是我自己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这晋阳我待不住了,我准备走了。”
高琛故作惊讶的说道:“大将军何出此言?晋阳城防坚固,粮草充足,可据城而守,为什么要弃城而走。”
“二郎,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在晋阳不利,我就不和你多说什么了。”
“之前咱们说好了,我把六镇兵马的指挥权给你哥,换你哥出兵。
现在我要离开晋阳了,我把六镇兵马的指挥权先给你,你给你哥。
希望你哥拿到六镇兵马后能快点行动。”尔朱兆有些颓废的说道。
高琛面不改色的说道:“大将军,我哥拿不拿到六镇兵马,他都会尽最大可能赶来的。”
尔朱兆笑了笑,高欢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
“事不宜迟,你拿上我的将令,去调六镇兵马。”尔朱兆将一个将令递给了高琛。
高琛接过将令,恭敬的说道:“遵令!”
随后高琛用尔朱兆给的将令,去调六镇兵马。
清晨,高琛带着本部一百人,步六孤镇部下三百人,和六镇兵马八千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