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首的獠牙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破风声首取苏明月咽喉。顾景琛旋身横剑,金属与蛇齿相撞迸出耀眼火星。那声音清脆如钟鸣,震得他虎口发麻。
苏明月后退半步,掌心铜钱串烫得发疼——这是商机预知最烈的示警,却不是商机,是生死。
“景琛!”她喊,声音在洞中回荡,像一根绷紧的琴弦。
顾景琛手腕一沉,蛇首甩尾扫来,带起一阵腥风,夹杂着腐烂的气息。
他侧身翻滚避开,石屑劈头盖脸砸下,碎石擦过肩背,火辣辣地疼。
苏明月瞥见蛇身鳞片间隙泛着青黑,像浸过千年血污,与文献里镇邪锁龙井的蛇纹截然不同。
那种颜色仿佛会流动,映得她瞳孔微缩。
“左上方!”她又喊,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顾景琛旋剑挑开蛇信子,剑刃擦过鳞片只留白痕。“皮太厚!”他低喘,喉间泛起血腥味。
蛇首突然俯冲,獠牙擦着苏明月发梢划过,带落几缕发丝,在空中飘散如灰烬。
她后背抵上洞壁,指尖触到凹凸刻痕——是弩箭轨道,冰凉粗糙的青铜质感贴着手心,原来那些锁蛇的铁链崩断后,连弩箭都成了摆设。
“当啷”一声,顾景琛的剑被蛇爪拍飞,剑锋钉入岩壁,嗡嗡作响。
他胸口挨了一记蛇尾,整个人砸在石壁上,脊背传来剧痛,咳出半口血,温热腥甜滑过喉头。
苏明月扑过去,却被蛇尾横扫,撞在石柱上,额角顿时渗出血珠,血滴落在她睫毛上,模糊了视线。
“别过来!”顾景琛撑着石壁站起,商君拳的指节泛白,骨节在颤抖。
苏明月抹了把脸上的血,视线扫过满地碎石——青铜箱里的绢帛己烧作灰烬,火光跳动,映着蛇身刻痕,和陆子轩账簿暗纹分毫不差。
陈掌柜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古商盟镇邪物,必留七寸破绽。”七寸,蛇的命门。
可这蛇身粗如梁柱,七寸在哪?
蛇首逼近,腥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苏明月退进狭窄通道,蛇身挤进来,鳞片刮得石壁火星西溅,摩擦声刺耳难耐,仿佛有无数利刃在切割岩石。
她跑,蛇追,通道越来越窄,蛇身卡在石缝里动弹不得。
机会!
她摸出袖中细针——裴小满塞给她的“商业间谍专用”淬毒暗器。
瞄准蛇眼,甩手。
细针破空,“噗”地扎进蛇瞳,蛇眼爆出黏液,腥臭西溢。
蛇首暴起,撞得通道坍塌,巨石轰然坠落,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石灰味。
苏明月滚到顾景琛身边,他捂着胸口,血浸透衣襟,呼吸急促而沉重。
“伤得重吗?”她声音发颤,指尖触及他的手臂,感受到他在微微颤抖。
“肋骨断了两根。”他扯出笑,嘴角沾血,眼神却依旧清明,“夫人的暗器...准。”
洞顶落石突然加速,灰尘簌簌落下,像是整座山都在摇晃。
苏明月抬头,见蛇眼里的细针正在融化,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一股诡异的蓝光从伤口蔓延开来。
蛇身鳞片泛起幽蓝,原本的青灰变成诡谲紫黑,连铁链崩断的痕迹都在翻涌恢复。
那蓝色从伤口处蔓延开来,仿佛活物般顺着纹理游走,每一片鳞都像是被注入了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力量。
随着异变加剧,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冷得让人牙齿打颤。
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刺鼻的腥甜味,像是腐烂的血混合着焚烧骨灰的气息,令人作呕。
地面开始轻微震动,频率越来越快,像有千万只鼓槌在地下敲击。
石壁上的尘埃簌簌落下,夜明珠也跟着微微晃动,整个洞窟仿佛因蛇的觉醒而震颤不安。
苏明月的铜钱串烧得发红,烫得她几乎握不住——这是穿越以来最烈的示警,不是商机,是绝境。
“它在吸收血祭的力量。”顾景琛盯着蛇身,声音低哑,“石滩的活饵,我们的血...都成了补给......”他的话音未落,蛇首再次抬起,这次瞳孔不再是竖线,而是猩红圆点,宛如嗜血的兽瞳。
它吐着信子扫过两人脚边碎石,岩石瞬间裂成齑粉,空气中弥漫着细微的粉尘,呛得人喉咙发干。
顾景琛捡起地上断剑递给她:“你先走。”
“走什么。”她反手攥住他手腕,掌心炽热,“这波...我们还没赚够。”
蛇首嘶吼震得夜明珠纷纷坠落,落地即碎,珠光熄灭。
顾景琛望着它膨胀的身躯,望着獠牙上滴落的黏液,突然想起陆子轩笔记最后一句——“枢门开,血祭成,守护者醒,天下商运...再无定数。”
而此刻,蛇身鳞片正渗出暗红血珠,像无数双眼睛在睁开。
下一秒,它的攻击比之前快了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