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鼻尖萦绕着泡面和机油的混合气味。
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天花板上悬挂的符箓——不是传统的黄纸朱砂，而是用电路板蚀刻出来的，LED灯珠在符文线条间规律闪烁。
"哟，活啦？"
林小鹿的脸突然出现在视野上方。她戴着焊工护目镜，鼻尖沾着机油，手里还拿着把冒烟的烙铁。最惊悚的是——她右半边脸己经机械化，金属骨骼透过破损的皮肤若隐若现。
我猛地坐起，又因为胸口剧痛跌回床上。低头看去，心口位置嵌着块青铜材质的"补丁"，边缘与我的龙鳞诡异融合，表面刻满了微型符阵。
"别乱动。"她拿烙铁戳了戳我的"补丁"，"灵能焊接还没固化呢。"
电流般的刺痛顺着神经蔓延，我这才发现身处某个地下车库改造的实验室。西周堆满电子设备，但每台机器都经过诡异的改装：示波器上贴着镇魂符，3D打印机正在吐着玉符坯料，而最离谱的是中央那台——
"用电磁炉炼器？"我盯着那台贴满符咒的美的电磁炉，锅里煮着的不是食物，而是几把正在变形的飞剑。
林小鹿得意地转了个圈："功率调到最大能模拟三昧真火哦！"她突然凑近，机械义眼发出扫描的蓝光，"不过大叔你现在更厉害，首接肉身接雷劫，现在体内电压起码十万伏特。"
记忆逐渐回笼。最后的画面是我化作雷龙冲向明珠塔，用逆鳞咒把天雷引向龙尸......
"苏清寒呢？"
林小鹿的笑容僵住了。她转身摆弄一台显示器，调出段模糊的监控录像：
雷光消散后的明珠塔废墟里，苏清寒抱着我的残躯跪在雨中。她心口的九阴咒印全部碎裂，银白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黑色。当警笛声逼近时，突然有个穿道袍的老者出现——天机阁主。他抬手要抓苏清寒，却被她体内爆发的寒气冻住半边身体......
"然后呢？"我攥紧床单，龙鳞不受控制地翻起。
"然后赤练姐姐的无人机群杀到，等我们冲过去时..."林小鹿调出下一段视频，画面里只剩地上一滩冰晶凝结的凤凰图案，"她不见了。"
车库门突然滑开，赤练拎着外卖袋走进来。她的机械目镜换成了金色款，旗袍开衩处露出大腿新添的龙鳞纹身——等等，那纹身在动？
"别盯着看，色龙。"她甩给我一套衣服，"你昏迷这三天，修真界变天了。"
衣服是星辉科技的工作服，但胸卡写着"安全顾问楚渊"。赤练扔来的手机里存着最新新闻：明珠塔事件被定性为燃气爆炸，而苏氏科技宣布由新任CEO接管——照片上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脖子上有若隐若现的噬心蛊纹路。
"玄冥宗换皮上市。"赤练点燃烟枪，"更麻烦的是这个。"
她投影出江城地图，七个红点组成北斗阵型。每个红点都在渗出黑气，隐约形成龙尸的轮廓。
"七处阴脉被同时激活，有人在布'锁龙大阵'。"她吐了个烟圈，"猜猜阵眼在哪？"
地图放大，阵眼位置赫然是我长大的那所孤儿院。
"所以计划是？"我套上衣服，发现内衬缝满了导电纤维。
林小鹿蹦过来，给我手腕套了个智能手表："第一步，给你装个避雷针！"她按下表冠，我浑身鳞片顿时竖起——这玩意在主动吸收我体内残存的天雷之力！
"别瞪眼嘛。"她调出三维投影，展示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心脏被青铜符文包裹，龙角断茬处缠绕着雷光，而丹田位置......
"你在我丹田里装了什么？"
"微型反应堆呀！"她兴奋地点开详情页，"用龙血提纯的氚元素，搭配天雷做点火源——"
赤练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说人话。"
"就是帮你把雷劫存起来当电池啦！"林小鹿揉着脑袋，"顺便说，你现在的修为相当于元婴期，但能量波动被伪装成普通程序员哦~"
我试着运转龙气，心脏处的青铜补丁立刻释放出稳定电流，与丹田的反应堆形成回路。举手投足间，空气被电离出细小的电弧。最神奇的是，当我想隐藏力量时，所有异象瞬间消失，连鳞片都恢复类皮肤。
"牛逼吧？"林小鹿得意地晃着脑袋，"修真版节能模式！"
车库角落突然传来"滴滴"声。那台电磁炉上的符咒全部亮起，锅里的飞剑发出清越鸣响。林小鹿冲过去掀开锅盖——
五柄薄如蝉翼的银色小剑悬浮而起，剑身流转着数据流般的蓝光。
"成了！"她抓起一把剑插进笔记本电脑USB接口，屏幕立刻弹出【飞剑驱动安装中】的进度条，"5G飞剑，支持卫星制导！"
赤练突然把烟枪一扔，机械目镜锁定车库门口："有人来了。"
卷帘门被轻轻叩响，三长两短。林小鹿松了口气："是外卖。"
门开处却站着个穿美团制服的小哥。他摘下头盔，露出夜无霜那张冷艳的脸——地府女判官居然扎着高马尾，腰间别着改装过的判官笔，笔尖还闪着WIFI信号标志。
"地府通缉令。"她甩过来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我和苏清寒的素描画像，"你俩现在阴司价码值三千万冥币。"
我正要说话，手机突然跳转到来电界面。没有号码显示，只有西个血红大字：
九阴来电
接通的瞬间，听筒里传出苏清寒的呼吸声。背景音里有规律的"滴滴"声，像是心电监护仪。
"楚...临渊？"她的声音虚弱但清晰，"我在......"
通话突然中断。夜无霜的判官笔自动在空中写下血字：
【江城中心医院 地下三层 停尸间】
林小鹿的电脑同时弹窗，显示出一张监控截图——画面里，穿着病号服的苏清寒正被推入太平间。她的手腕上连着输液管，但袋子里装的......是活着的噬心蛊虫。
"草。"赤练的机械目镜开始录像，"这他妈是钓鱼执法啊。"
夜无霜突然用判官笔点在我眉心，刺骨阴气灌入天灵盖。我龙瞳自动开启，看到她映在我视网膜上的隐藏信息：
【别信苏清寒 她体内有两条蛊】
林小鹿突然大喊："大叔小心身后！"
我旋身格挡，却见那台电磁炉上的五柄飞剑齐齐调转剑尖，对准了我心口的青铜补丁。锅沿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用辣椒油画的符咒——正是天机阁的标记。
"哎呀。"林小鹿的机械义眼突然变成全黑，"被发现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