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赶忙上前捂住沈烬的嘴巴。
“不是，你怎么在这？”若初下意识将舆图往袖中塞得更紧，指尖却被纸角硌得发疼，想要转移沈烬的注意。
沈烬没答，只缓步上前。
“断魂崖的舆图，好用么？”沈烬说。
若初喉间发紧。那是他托人从藏经阁偷拓的，边角处还标注着冰缝的具置。“我……”
“就带了把剑，和舆图？看来是没打算活着回来？”沈烬低声说。
若初往西周看了看，这里不合适，换个地方说。
两人来到了阁门前。
“这是我的事，还有什么疑问，恕我无可奉告。”若初说。
“你的事？那我这还是多管闲事了？”沈烬有点恼，“走吧，再磨蹭下去，等你爬到崖顶，冰心草都该结霜了。”
若初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你….”
“难不成要我眼睁睁看你被冰棱穿成筛子？”沈烬回头时，月光正落在他眉骨上，映得那双眸子亮得惊人，“救人的好事全让你给干了，到底有没有把小爷当朋友，我带了玄铁链，你想走可以，得带上我。”
“什么人在哪里！”巡夜的门生听到门口有动静，向门口赶来。
“走咯。”若初笑着说。
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一前一后，渐渐融成一片。
他们来到了断魂崖底。
两人抬头看了看崖顶，“这就是断魂崖啊？”沈烬说。
“怎么，想跑还来得及。”
“天大的笑话，当年打穷奇我都没怕，还怕这一个小小的断魂崖？”
说罢，沈烬就先出发了。
断魂崖北壁的冰缝像道被巨斧劈开的裂口，寒风卷着冰碴子往人骨头缝里钻。
冰缝里的寒气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人骨头生疼。若初刚看清冰隙里那抹莹蓝，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往斜下方坠去。
“抓稳！”沈烬的喝声混着铁链绷紧的锐响传来，若初只觉手腕被猛地拽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可沈烬脚下的冰面也跟着开裂，两人瞬间成了悬在半空的秤砣，铁链勒得锁骨生疼。
“冰心草……”若初挣扎着抬头，看见那株草就在眼前，却被一道锋利的冰脊挡着。
他咬牙抽出惊鸿，想削掉冰脊，刀刃刚碰上冰面，突然一阵更猛的风卷来，沈烬为了稳住他，身子猛地一旋，后背重重撞在凸起的冰棱上。
“唔。”沈烬闷哼一声，若初借着月光瞥见他玄色衣袍上渗出了片深色，像被墨染开的花。
“别乱动！”沈烬的声音带着喘息，却依旧稳，“左手够草，右手抓铁链！”
若初刚抓住冰心草的根须，他瞳孔骤缩，体内蛰伏的力量正顺着血脉翻涌，指甲缝里隐隐透出暗金色的光。
“别压不住！”破军星君的本命星力顺着沈烬的指尖涌入铁链。
“沈烬，你走，我掉下去就掉下去了，你得活着回去。”
他稳定身形，让星力顺着玄铁链，流入若初的手臂，竟硬生生压下若初外泄的部分戾气。
“你当破军星是来看戏的？”他笑了声，声音里带着星力奔涌的震颤，“当年能镇住穷奇的凶性，如今护个人还不够？”
“冰心草……”若初咬牙，借着沈烬稳住他的瞬间，将草连根拔起。
就在此时，冰缝最深处突然喷出冰柱，带着能冻裂魂魄的寒气首逼两人面门。
沈烬将若初往身后一拉，星力在他身前凝成盾。若初拽着他往外冲，穷奇之力不受控地护在两人周身，竟在冰棱间撞出一条通路。
爬上崖顶时，两人都脱了力。若初怀里的冰心草沾了沈烬的血，莹蓝叶片上竟浮起细碎的金光。沈烬靠在岩石上喘息，却还是抬手擦掉若初唇角的血迹：“穷奇之力……收得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