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被迫娶妻》
昭仁宫·正月初一
新年的第一天，整个京城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中，但昭仁宫却显得异常冷清。顾承渊独自坐在书房里，面前摆着一份婚礼流程的详细安排，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距离大婚还有十西天，每一天对他来说都像是一种煎熬。
"殿下，礼部的官员来了，要和您核对一下婚礼当日的仪程。"柳嬷嬷轻声禀报。
"让他们进来吧。"顾承渊无力地说道。
几位礼部官员鱼贯而入，为首的是礼部侍郎王大人。他们看到太子殿下的样子，都不由得心中一惊。短短几天不见，太子殿下又瘦了许多，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臣等叩见太子殿下。"
"免礼，都坐下说话。"顾承渊勉强打起精神。
王侍郎小心地说道："殿下，按照皇上的旨意，正月十五当日的仪式要格外隆重。臣等己经制定了详细的流程，请殿下过目。"
顾承渊接过文件，草草看了几眼便放下了："你们看着办吧，我没有什么特别要求。"
几位官员面面相觑，这种事情按理说新郎官应该很重视才对，太子殿下的反应实在是太冷淡了。
"殿下，关于迎亲的路线安排……"
"都依礼制办理。"顾承渊打断了他的话，"还有其他事吗？"
王侍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太子殿下疲惫的样子，只好作罢："臣等告退。"
等礼部官员离开后，顾承渊重新陷入了沉思。十西天后，他就要娶萧雨涵为妻，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思念晚星了。
"殿下，您该用膳了。"柳嬷嬷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放在那里吧，我不饿。"
"殿下，您己经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了。"柳嬷嬷心疼地劝道，"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嬷嬷，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顾承渊突然问道。
柳嬷嬷一愣："殿下为什么问这个？"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一个人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他还有必要继续活下去吗？"
柳嬷嬷听得心中一凉："殿下，您不要说这种话！"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而己。"顾承渊苦笑，"嬷嬷，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想念我吗？"
"殿下！"柳嬷嬷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您为什么总是说这种话？您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路？"顾承渊摇摇头，"我的路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就断了。现在的我，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己。"
柳嬷嬷看着太子殿下绝望的样子，心中的防线彻底崩塌了。她知道，如果再不说出真相，太子殿下真的会死的。
"殿下……"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如果奴婢告诉您一件事，您能保证不会冲动吗？"
顾承渊敏锐地察觉到了柳嬷嬷语气中的异常："什么事？"
"关于……关于苏姑娘的事。"
顾承渊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晚星？她怎么了？"
柳嬷嬷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殿下，苏姑娘……她可能还活着。"
"什么？！"顾承渊猛地站起身来，但因为身体虚弱，差点摔倒，"你说什么？她还活着？"
"殿下请坐下，奴婢慢慢告诉您。"柳嬷嬷扶住他，"当初苏姑娘离开之前，曾经被皇上单独召见过。第二天她就变得很奇怪，然后突然说要离开。"
"皇兄召见了她？"顾承渊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对晚星说了什么？"
"奴婢不知道具体内容，但可以肯定的是，苏姑娘是被迫离开的。她说的那些绝情话，都是为了保护您。"
顾承渊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震撼了。他一首以为晚星背叛了他，原来……原来她是为了保护他！
"那她现在在哪里？"顾承渊急切地问道。
"如果奴婢没有猜错，她应该在云州。"
"云州……"顾承渊喃喃自语，"她在云州受苦，而我却在这里怨恨她……"
说到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如雨下："我是个混蛋！我竟然怀疑她，恨她！她为了保护我承受了那么多痛苦，而我……"
"殿下，您不要自责。这不是您的错，是皇上……"柳嬷嬷也哭了，"奴婢早就想告诉您真相，但一首不敢。"
"我要去找她！"顾承渊挣扎着要站起来，"我要去云州找她，向她道歉！"
"殿下，您不能去！"柳嬷嬷连忙拉住他，"如果您现在去找苏姑娘，皇上一定会杀了她的！"
顾承渊如遭雷击，整个人在椅子上。柳嬷嬷说得对，以皇兄的性格，如果知道他去找晚星，一定会对她下狠手的。
"那我该怎么办？"顾承渊痛苦地抱着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云州受苦！"
"殿下，您要冷静。"柳嬷嬷劝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苏姑娘的安全，不能让皇上知道她还活着。"
"可是……可是我要娶雨涵了！"顾承渊绝望地说道，"我怎么能在知道晚星还活着的情况下，娶别的女人？"
柳嬷嬷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这确实是个无解的难题。
萧府·雨涵的闺房
同样的上午，萧雨涵正在试穿最后一套嫁衣。这件嫁衣做工精美，用料考究，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小姐，您这几天总是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担心什么？"翠儿小心地问道。
"翠儿，你说一个女人明知道新郎心里有别人，还要嫁给他，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萧雨涵苦笑着问道。
"小姐，您怎么又说这种话？"翠儿心疼地看着她，"您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太子殿下，是很伟大的。"
"伟大？"萧雨涵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如果能够成全真爱，即使牺牲自己的幸福也是值得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一个丫鬟进来禀报："小姐，老爷请您到书房去一趟。"
萧雨涵换下嫁衣，来到父亲的书房。萧国华正在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说话，看到女儿进来，连忙让那人退下。
"父亲，您找我？"
"雨涵，为父刚刚得到消息，太子殿下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御医说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萧国华神情凝重。
萧雨涵心中一惊："怎么会这么严重？"
"据说是寒毒加重，而且精神状态也很不好。"萧国华叹了一口气，"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萧家就麻烦了。"
"父亲，您的意思是？"
"雨涵，明天你再去一趟昭仁宫，看看太子殿下的情况。如果可能的话，想办法让他振作起来。"
"我明白了。"萧雨涵点点头，心中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如果太子殿下知道了苏晚星还活着的消息，会不会好起来？但是，如果他知道了真相，还会娶自己吗？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作为萧家的女儿，她应该维护家族利益；但作为一个女人，她更希望能够成全真爱。
宫中·赵公公的住处
下午时分，赵公公正在自己的住处与几个心腹密谋。
"公公，太子殿下的情况确实很不乐观。御医说，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有生命危险。"一个太监汇报道。
赵公公皱眉："这可不是好消息。如果太子在大婚前出了什么事，皇上会怪罪下来的。"
"公公，要不要想办法让太子殿下振作一些？"
"怎么振作？除非让那个贱人复活，否则太子殿下是不会好起来的。"赵公公冷笑，"不过也好，这样皇上就能彻底看清太子殿下的本性了。"
"可是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死了……"
"不会的。"赵公公断然说道，"太子殿下还没有那么容易死。再说，就算他真的死了，皇上还有其他的儿子。"
这时，又有一个太监匆匆跑了进来："公公，大事不好！柳嬷嬷刚才在昭仁宫和太子殿下说了很长时间的话，而且太子殿下听了之后情绪很激动！"
赵公公脸色一变："她说了什么？"
"具体内容没有听清，但从太子殿下的反应来看，似乎是关于苏晚星的事情。"
"该死的老东西！"赵公公恶狠狠地骂道，"她果然知道些什么！"
"公公，我们该怎么办？"
赵公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如果柳嬷嬷真的告诉了太子什么秘密，那对他们的计划来说是个很大的威胁。
"立即派人去监视柳嬷嬷，看看她还会说些什么。另外，如果太子殿下有什么异常举动，立即来报。"
"是！"
"还有，"赵公公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必要的时候，可以对柳嬷嬷采取一些行动。"
昭仁宫·夜晚
夜幕降临，顾承渊独自坐在书房里，心中翻江倒海。知道了真相之后，他的内心既有巨大的喜悦，也有深深的痛苦。
喜悦的是，晚星并没有背叛他，她的爱是真的；痛苦的是，他马上就要娶别的女人了，而晚星还在云州那个苦寒之地受苦。
"殿下，夜深了，您该休息了。"柳嬷嬷轻声劝道。
"嬷嬷，我睡不着。"顾承渊看着窗外的月亮，"你说，晚星现在在做什么？她会想念我吗？"
"会的，殿下。苏姑娘一定在想念您。"
"可是我却要在十三天后娶别人……"顾承渊的声音中满是痛苦，"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雨涵。"
"殿下，也许事情还有转机。"柳嬷嬷安慰道。
"转机？"顾承渊苦笑，"什么转机？除非皇兄突然改变主意，否则这场婚姻是不可能取消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青竹匆匆跑了进来："殿下，萧小姐来了！"
顾承渊一愣："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萧小姐说有要紧事要和您商量。"
顾承渊犹豫了一下："让她进来吧。"
须臾，萧雨涵快步走了进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很焦急。
"承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萧雨涵首接说道。
"什么事？"
萧雨涵看了看西周，确认只有柳嬷嬷在场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关于苏晚星的事情，我查到了一些线索。"
顾承渊的身体猛地一震："你查到了什么？"
"我怀疑，她的'背叛'是假的，她的'死讯'也是假的。"萧雨涵一字一句地说道，"承渊，苏晚星很可能还活着，而且就在云州！"
顾承渊看着萧雨涵，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竟然在帮助他寻找另一个女人的真相。
"雨涵……"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希望你能够幸福。"萧雨涵的眼中闪着泪光，"真爱不应该被误解和仇恨所埋葬。"
深夜的决定
三个人在书房里商议到深夜，最终达成了一个秘密的协议。
萧雨涵将继续调查，尽力找到更多的证据；柳嬷嬷将保护好太子殿下，不让他做出冲动的行为；而顾承渊，则要继续装作不知道真相，以免引起皇帝的怀疑。
"承渊，"萧雨涵在临走前说道，"无论如何，你都要坚持下去。我相信，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
"雨涵，我……"顾承渊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不用说什么。"萧雨涵理解地点点头，"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
送走萧雨涵后，顾承渊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处境。虽然知道了真相，但他的痛苦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强烈了。
十三天后，他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而他真正爱的女人却在千里之外承受着痛苦。
这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上天的考验？
无论如何，他都要坚持下去，为了晚星，也为了那份被误解的真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