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的暮色把厂区染成了暖红色,苏清沅刚把仓库的封条贴在报表板上,系统光屏就弹出提示:【年终库存清算完成,需将“滞销面料50米、旧设备零件3箱、染料余料10斤”转化为福利,建议启动“年货置换计划”】。报表板上别着串鞭炮,是孩子们用红纸缠的空火柴盒做的,比买的鞭炮轻,响起来却一样热闹。
王建设扛着捆旧木料进来,木头表面被砂纸磨得发亮,是从废弃的织布机上拆的。“张师傅说这木料结实,”他往空地上摆木料,手里的锯子缠着圈红布,是赵兰用样品间的边角料缝的,“截成小段能当柴火,烧起来火旺还少烟,比煤球暖和。”系统光屏扫描后显示:【旧木料燃烧效率达80%,50斤可替代100个煤球,节省燃料费5元】。
苏清沅指着库存表上的滞销面料:“都是去年的厚棉布,做新衣服过时了,改做被套正合适,每人发两米,够做个单人被罩。”系统光屏立刻生成裁剪方案:【50米面料可裁25套被罩,边角料能做30个枕套,零头布拼抹布,利用率100%】。她忽然想起赵兰说的“旧布有筋骨”,就像老账本上的字迹,看着旧却比新的经得住磨。
去样品间时,赵兰正领着女工们裁布料。缝纫机上摊着张纸样,是苏清沅画的,被罩边缘留了三寸宽的边,比市售的多两寸,能当被头用。“按你算的‘一料多用’,”她举起块裁好的布,“两米布裁被罩,剩下的三角料拼枕套,比整块裁省五寸布,多做三个枕套。”
系统光屏生成面料损耗图:【优化后损耗率从15%降至3%,节省面料3米,可多做两条围裙】。苏清沅注意到墙角的线轴,是用旧报纸卷的,上面缠着各色线头,每个线轴都贴着标签——“够缝5条裤脚”“适合锁边”,像把零碎的时间接成了能成事的长线。“这是建设缠的?”她拿起个红线轴,线绕得比供销社买的还整齐。
“他说扔了可惜,”赵兰踩着踏板缝被罩,缝纫机的嗡鸣里混着笑声,“晚上没事就缠线,比我们女同志还有耐心,缠的线轴用着不打结。”系统光屏显示线头利用率:【从10%提升至60%,每月可节省新线采购费3元,相当于半斤瓜子钱】。苏清沅忽然发现线轴旁的小筐,里面装着布纽扣,是用面料边角料做的,每个都绣着简化的兰花纹,像给普通的日子别上了点念想。
染料车间里,刘梅正往陶罐里装染料余料。每个罐子都贴着红纸,上面写着“染春联纸”“扎年花”,是用读书角的旧报纸剪的,比买的红纸省一半钱。“按你给的‘稀释法’,”她往水里倒了勺红染料,清水立刻变成了喜庆的红色,“10斤染料能染500张纸,比买现成的红纸省20元,够买两斤糖果。”
系统光屏生成染料稀释比例表:【红1:水20、黄1:水15,染出的颜色符合年俗需求,固色效果达7天】。苏清沅蹲下身看染好的纸,上面还留着淡淡的兰花纹,是用废纱网拓的,比纯红纸多了分巧思。“这是孩子们的主意?”她拿起张染纸,大小正好能写副小对联。
“建设说光染红纸太单调,”刘梅笑着把染纸挂起来,“孩子们拓的花纹,比城里买的还别致,贴在仓库门上正好。”系统光屏显示染料转化价值:【10斤余料对应制作500张年俗用纸,等价于25元福利,覆盖全厂区职工】。苏清沅忽然发现墙根的木桶,里面装着染剩的水,上面漂着块棉布——是王建设说的“二次利用水”,能泡拖把,拖完地还留着点红印子,像给旧岁的脚印描了道边。
除夕夜里,厂区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张师傅推着三轮车来送饺子,蒸笼里的饺子有两种馅,菜馅是腌菜缸里的白菜,肉馅掺了点糖糕碎——都是库存的边角料做的。“按你算的‘馅料搭配’,”老人往大家手里递饺子,“菜多肉少还好吃,比纯肉馅省一半肉钱,汤里撒点葱花,暖和。”
系统光屏生成食材转化表:【库存边角料制作80人份饺子,总成本20元,较外购节省60元,对应提升福利标准】。苏清沅看着大家手里的搪瓷碗,每个碗边都缠着圈布——是用被罩的边角料缝的,防烫还好看,像给平淡的日子加了点贴心的细节。王建设蹲在篝火旁添木料,火星子飞起来,像撒了把碎金,落在每个人的笑脸上。
守岁时,孩子们举着自制的灯笼跑着玩。灯笼是用染好的红纸糊的,骨架是王建设用旧铁丝弯的,里面点着半截蜡烛,比买的灯笼轻,照得地上一片红。“苏姐姐,我们算过啦,”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灯笼,“做20个灯笼才花5毛钱,比买的省15块,还能明年接着用。”
夜风带着饺子的香味吹过厂区,仓库的封条在月光下泛着光。苏清沅摸了摸口袋里的铜顶针,指尖的温度混着篝火的暖。原来所谓转化,从来不是把库存变成垃圾,而是在盈余和短缺之间调出日子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