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秽物“开悟”
那块十公斤的金砖，如同命运投下的哑弹，沉沉卡在冻屎马桶敞开的“咽喉”深处。时间凝固了半秒。
想象中的狂暴吞噬并未发生。先前翻涌着无尽饥饿的深紫色秽物漩涡，在纯粹的金色闯入后，骤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凝滞。那股冰寒刺骨、熏人欲呕的恶臭，似乎被这股极致的、冰冷的“富矿”气息硬生生压制，浓度都稀薄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静。
一种由极度混乱骤然切换成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嗡——铿……”
一声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低沉震颤从马桶深处传出。不再充满狂躁的嗡鸣，反而带着一种仿佛金属核心被沉重敲击后、艰难荡开的余韵。沉重，凝滞，带着一种需要极大力量才能勉强驱动的艰涩感。像是冻结了亿万载的某种沉重结构，齿轮锈死，突然被塞入一块沉重的“燃煤”，强行撬动了一根转轴。
所有目光都死死锁定那“噎住”的秽物。巡夜司队员们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冷汗浸湿了战术手套。
嗡鸣声如同心脏搏动般，在死寂中缓慢地、一下又一下地传来。每一次震动，都伴随着马桶桶壁上深蓝冰晶光的剧烈变化！
原本在桶壁无序流淌、如同活物脉络的深蓝光晕，此刻如同受到磁石吸引的铁屑，疯狂地向着卡金砖的“咽喉”处汇聚！
它们不再是散乱的光晕，而是在汇聚过程中被强行塑形！如同被无形的刻刀雕琢！
咔嚓……咯吱……
细密的、令人牙酸的凝结声不绝于耳！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些深蓝的光竟在桶壁金砖周围——
凝！结！出！
一！圈！圈！
致！密！、复！杂！、
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与古老韵味的——深蓝色冰晶符文！
符文如同环环相扣的枷锁，又似某种玄奥的能量矩阵，死死“咬”住了那块金砖！强行将它与下方翻腾的深紫色秽物核心隔断开来！两者之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由纯粹冰晶之力构成的屏障！
“它在……建立通道？！不！是过滤器？！”代号“鼹鼠”的队员失声低呼，声音里充满了认知被碾碎的震惊，“那金砖……它没吞下去！它想……提炼？！”
正如他所言！整个马桶的“行为模式”发生了彻底翻转！
那圈禁锢金砖的符文并非要将其融化吞噬，反而像个精密的磨盘，将纯粹冰晶寒力透过符文疯狂挤压、研磨着那块十公斤黄金！金砖在无数细微深蓝符文的摩擦缠绕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褪！色！
刺目的纯金色泽快速黯淡！仿佛被抽空了其中蕴含的、某种极其特殊的……“富贵”的灵气？每黯淡一分，金砖表层就多出一层薄薄的、如同被污垢浸染过的灰白色金属锈迹！
被“磨”出来的金色灵气却没有逸散！反而被那道冰晶符文的屏障强行阻隔、收束、导流！
嗡——！
那缕被高度提纯、被冰冷符文压缩过的、纯粹到刺目的液态金光！
如同拥有了生命的黄金精血！
顺从着那冰晶符文的引导！
被！迫！
注！入！了！
下！方！被！强！行！压！制！住！的！深！紫！色！秽！物！漩！涡！核！心！
轰！！！！
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倒进了一瓢冰水！
被强行注入纯粹金力的秽物核心猛地爆开！
深紫色的污秽浪潮如同被无形的巨棒搅动！疯狂地沸腾、旋转、对抗！金光与深紫激烈地对撞、撕扯！
每一次碰撞！
都让整个深蓝冰晶符文构成的光圈剧烈闪烁！
桶壁那些未被符文覆盖区域，深蓝色的冰晶如同承受着内部巨大的力量撕扯，疯狂地震颤、剥落，又急速再生！
每一次碰撞！
都有一股恐怖的能量乱流从马桶缝隙中如同实质般喷涌而出！有时是极寒刺骨的深蓝冰风！有时是带有强烈金属锈蚀气息的金色光爆！每一次都横扫房间，将那些碎裂的奢华家居残骸再次粉碎！冲击得巡夜司队员们不得不低下身形，战术头盔被刮擦得砰砰作响！
这根本不是在消化！
是一场发生在秽物核心内的、金光与秽物的血腥战争！ 一方是马桶强加的冰冷精炼规则！一方是秽物本身亿万载积累的惰性与污秽本能！
这场战争的核心，是那块卡在“咽喉”、被冰晶符文强行“榨取”的、正迅速失去光泽、变得灰败不堪的金砖！它是唯一的燃料！也是唯一的祭品！
嗡鸣声己如同濒临极限的引擎嘶吼！桶壁的冰晶符文光芒炽亮到近乎燃烧！马桶“身体”表面裂开又愈合的冰痕越来越多！整个形态仿佛随时都要被内部的巨力撑爆！
僵持！
极致的僵持！
所有清醒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仿佛被那双冰冷符文的巨手攫住。这场内部的争夺即将决出胜负——是金光彻底点燃核心，使秽物升华（或者变异）为一个未知的、更危险的存在？还是秽物的污秽彻底将金光同化吞噬，重新变成一头更加狂躁、更加冰冷的饥饿怪物？
无论是哪一种结局，当金砖被彻底“榨干”耗尽的那一刻，就是未知风暴彻底降临之时！距离那个时刻……肉眼可见地临近！
而此刻，那在风暴眼中央的、即将化为尘埃的金砖，属于谁？
是谁的命运，被如此粗暴地抵押进了这个疯狂的马桶？
意识稍微从钻心刺痛中挣扎出一丝缝隙的赵胤衡，恰好看到了他的金砖如何被冰蓝色的符咒锁链捆住，如何被强行榨取出流淌的金血……
一股比那冻结他命根的冰寒更加刺骨的、彻底破产的绝望预感，如同深渊的巨口，瞬间将他那还残存着“天地银行贵宾”幻觉的灵魂……
彻底吞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