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骗缅甸逃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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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章 血钱与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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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被骗缅甸逃亡的日子
作者:
樱花树下的唐雨薇
本章字数:
7308
更新时间:
2025-07-08

张杰辉胸口那滩刺目的红还在缓慢洇开,浓重的血腥味塞满了整个病房。他蜷在冰冷的铁架床边,身体因为剧痛和失血而控制不住地细微颤抖,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似的嘶鸣,每一次呼气都喷出带着铁锈味的血沫子。冷汗混着血水,把他脸上糊得一片狼藉,只有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亮得瘆人,死死盯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像两簇烧到尽头的鬼火。

门口那两个疤脸强的手下骂骂咧咧地走了,花衬衫临走前那声“疯狗”的嘲弄还在空气里打转。张杰辉咧开沾血的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成了。这出“狗急跳墙”的戏,开锣第一声,够响!够疯!够让他们“满意”!

李响瘫在墙角冰冷的水泥地上,后背的衣裳被冷汗浸得透透的,紧贴着皮肤,激得他一阵阵发冷。他看着辉哥胸前那片还在缓慢扩大的暗红,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心脏,勒得他几乎喘不上气。刚才那一幕太狠了,辉哥扑向碎玻璃、把玻璃狠狠扎进自己胸口的样子,像烙铁一样烫在他脑子里。

“哥……” 李响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他想爬过去,可两条腿软的像面条。

张杰辉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落到李响惨白的脸上。他没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那眼神里的东西,李响看懂了——是“按计划来”的狠厉,是“撑住”的命令。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极其轻微地推开了一条缝。

没有脚步声,像鬼一样。

一张蜡黄、带着浓重黑眼圈的脸探了进来,是王姐。她浑浊的眼睛飞快地在病房里扫了一圈,看到地上狼藉的玻璃碎片、刺目的血迹和蜷缩在血泊里的张杰辉时,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闪过一丝混杂着恐惧和贪婪的神色。她迅速闪身进来,反手把门轻轻带上,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她没看李响,首接挪到张杰辉床边,佝偻着腰,压得极低的声音像砂纸刮过:“药……刀片……拿到了?”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张杰辉的脸,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

张杰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想说话又被血沫堵住。他极其艰难地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缩在墙角的李响。

王姐猛地扭头,那双深陷的、带着血丝的眼睛像钩子一样钉在李响身上,无声地催促。

李响的心脏在腔子里疯狂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他手心里全是冷汗,黏腻腻的。他挣扎着用那条好腿和打着石膏的手臂撑起身子,像条脱水的鱼,艰难地、一点一点蹭到王姐脚边。他不敢抬头看王姐那张脸,只是死死盯着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用那只完好的手,极其缓慢、极其隐蔽地探进自己病号服裤子一个缝得很深的暗袋里。

里面是几张皱巴巴、带着汗味和霉味的缅币。那是他们被搜刮后仅存的、之前偷偷藏起来的最后一点“家底”。

李响的手指在里面摸索着,心在滴血。这些钱,是他们之前计划着万一能跑,用来买路、买食物的最后指望。现在,全得喂给眼前这个贪婪的护工。他咬着牙,用身体挡着王姐可能投向门口的视线,动作笨拙而隐蔽地将那几张薄薄的纸币掏了出来,看都没敢看,飞快地、近乎粗暴地塞进了王姐那件洗得发白的护工服口袋里!

王姐的身体在李响塞钱进来的瞬间绷紧了。她那只藏在袖子里的手闪电般伸进口袋,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死死攥住了那几张薄薄的纸币。她甚至没低头看一眼,指尖用力捻了捻纸币的厚度和质感,蜡黄的脸上,那深陷的眼窝里瞬间爆发出一种攫取到猎物的、令人心悸的贪婪光芒!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抽搐了一下。

但这点贪婪的光,只亮了一瞬,就被更深的恐惧和一种豁出去的凶狠压了下去。她猛地弯下腰,那张蜡黄的脸几乎要贴到张杰辉满是血污的脸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亡命徒般的嘶哑:“钱!我要的钱呢?!你们答应的!百倍!千倍!别他妈想糊弄老娘!东西我给了,刀口舔血!你们要是敢耍花样……” 她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狠毒,比刀子还利。

张杰辉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出血沫。他看着王姐那张因为贪婪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浑浊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如同看死人般的嘲弄。他艰难地张开嘴,嘴唇翕动着,嘶哑破碎的声音像从地狱缝隙里挤出来:

“放心……王……王姐……” 他每说一个字都异常痛苦,“咱哥俩……要是爬不出去……死在这儿……外头……有人……会给你……十倍……百倍的钱……够你……买下……疤脸强……的狗命……”

他喘了口气,眼中那点嘲弄褪去,换上一种赌徒押上全部身家的疯狂和笃定,死死锁住王姐闪烁不定的眼睛:“要是……咱……有命爬出去……你……就是……救命恩人……金山……银山……随你搬!”

“金山银山?” 王姐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夜枭般的怪笑,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攥紧了口袋里的钞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老娘……只认到手的钱!空话……屁用没有!” 她猛地首起身,浑浊的眼睛像毒蛇一样在张杰辉和李响脸上来回扫视,充满了不信任和孤注一掷的疯狂,“听着!你们要是死在里面……外头没人送钱来……老娘做鬼……也缠着你们!要是敢骗我……”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用那双深陷的眼睛,恶狠狠地剐了两人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让李响脊梁骨都窜起一股寒气。

她不再停留,像来时一样,佝偻着背,脚步轻得像猫,迅速闪到门边,拉开一条缝,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如同鬼影般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病房里,只留下那股廉价香皂和她身上特有的、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陈旧恐惧的淡淡气味,还有……那几张钞票被死死攥过留下的汗味。

李响脱力般瘫坐在地上,后背的冷汗冰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那里面冰冷的金属轮廓,此刻感觉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王姐走了,但更大的恐惧攫住了他。辉哥画的那张“百倍金山”的巨饼,真能吊住这个贪婪又狠毒的女人吗?万一……

“哥……” 李响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更深的不安。

张杰辉没回应。他闭着眼,胸膛微弱地起伏,脸色灰败得像死人。胸前被玻璃扎破的地方,血似乎暂时被他自己死死按住了,但绷带上那片暗红,触目惊心。

走廊里隐约传来脚步声,还有花衬衫汉子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又在驱赶哪个不守规矩的病人。

就在这时,病房那扇刚刚被王姐关上的门,突然被一只穿着蹭亮黑皮鞋的脚,“哐”地一声粗暴地踹开了!

力道之大,门板狠狠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发出令人心悸的巨响。

李响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抬头。

门口,站着的不是花衬衫,而是疤脸强本人!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丝质衬衫,领口随意敞着,露出脖颈上狰狞的刺青。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脸上那道标志性的、像蜈蚣一样扭曲的刀疤。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铁塔般的壮汉,眼神凶戾,腰间鼓鼓囊囊。

疤脸强那双阴鸷的眼睛,像毒蛇一样,缓缓扫过一片狼藉的病房地面——破碎的玻璃、尚未干涸的血迹、蜷缩在血泊里气息奄奄的张杰辉、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李响。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张杰辉胸前那片刺目的血红上。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一种看到有趣玩物的、赤裸裸的残忍兴味。

他往前踱了两步,锃亮的皮鞋踩在碎玻璃渣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雪茄的烟雾喷在张杰辉脸上。

“啧啧啧……” 疤脸强摇着头,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猫抓老鼠般的戏谑,“张杰辉,你小子……够种啊?” 他微微俯身,那双毒蛇般的眼睛近距离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张杰辉灰败的脸和胸口的伤,“听说……你自己捅了自己?就为了骂你那兄弟几句?还是……” 他拖长了调子,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嫌明天‘点卯’死得不够快,想提前给自己放放血?”

张杰辉艰难地掀起眼皮,布满血丝的眼珠对上疤脸强审视的目光。那眼神浑浊、痛苦,但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混乱的疯狂。他没有辩解,只是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嘴角极其难看地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疤脸强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首起身,发出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他抬手,用夹着雪茄的手指,隔空点了点张杰辉。

“好!很好!” 疤脸强的笑声里充满了血腥的期待,“疯狗!就得是疯狗才够劲!” 他转过身,不再看地上如同烂泥的两人,对着门口的手下扬了扬下巴,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轻快,“看好他们!别让这两条疯狗……真把自己玩死了!老子还等着……明天八点……”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钉子,狠狠砸在张杰辉和李响的心上,“看他们在‘阎王殿’里……怎么给老子……演一出好戏呢!哈哈哈!”

狂笑声中,疤脸强带着两个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病房,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病房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那不知疲倦的暴雨,还在疯狂地冲刷着玻璃,发出永无止境的哗哗声响,像是为即将到来的地狱盛宴,敲响了最后的倒计时鼓点。

李响瘫在地上,浑身冰冷,连指尖都在发抖。疤脸强最后那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进了他的天灵盖。明天八点……阎王殿……

张杰辉依旧蜷缩着,闭着眼,仿佛己经昏死过去。只有那只死死按在胸前伤口上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指关节泛着死白。

窗外的天色,在暴雨的笼罩下,黑得如同泼墨。距离那个时刻,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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