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查询价格?”
“是。”
“物品:可乐,售出价格:2.5元。是否售出?”
“是。”
“售出成功,卡上余额:6905元。”
一模一样的流程再经历了一遍,虽然刚刚看过一次,可是面前的物品没有任何征兆地在佟遥眼前消失,还是让佟遥再一次感到吃惊。
他觉得,如果是消失的时候像看电视里的魔术师变魔术一样,啪的一声,或者是旁边有人打个响指,更能让他理解和接受,这么突如其来地不见了,有点怪,也有点吓人。
被半罐可乐消失吸引了目光,佟遥有那么一瞬视线从拉环上离开。
然后又赶紧看向拉环,结果它安安静静地躺在茶几的边缘处,和刚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这一次,佟遥又确认了,即使损坏或者己经使用过的物品,依旧可以售出,并且还是以原价售出的。
那只包应该就是如此。
只不过自己用手指接触到的东西才会被售卖,没接触到的,即使本来是一体的,也会被留下来。就像那个拉环。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刚才一口气喝下的那半罐可乐在肚子里还有感觉,甚至被汽顶的想要打一个嗝,看来喝下去的可乐也没有消失。
那我以后买饮料只喝一半,买饭也只吃一半,剩下的再卖回去,是不是相当于我以后干啥都不用花钱?
佟遥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就不像刚才欺骗的那个想法,那么难以抗拒。
穷嘛,就得省钱嘛,以前刚离开家最困难的那几年,连垃圾桶里的剩菜都翻过,可以节省的时候佟遥绝对想要做到极致。
第三次测试,佟遥再次打开一罐可乐,他本想把可乐喝完,可是喝到一半实在喝不下去了,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杯子,把剩下的可乐倒在杯子里。倒完他还甩一甩,首到确认里面被倒了个精光,不剩一滴可乐,然后第三次伸出左手无名指。
“是否查询价格?”
“是。”
“物品:可乐罐,售出价格:0.08元。是否售出?”
“是。”
“售出成功,卡上余额:6905.08元。”
空罐子从眼前消失,佟遥若有所思。“空罐子才8分钱啊。”
目前看来,他如果用这个能力开个废品收购站不太现实,收回来的空瓶子不能算是可乐,只能按照空瓶子的价格卖,那就完全没有什么中间商赚差价的机会。
测试先到这,佟遥感觉自己有太多的信息需要慢慢接受和消化。
虽然这个能力对他来讲属实逆天,可是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失效。
万一失效时候带来的后果是,之前卖出去的所有收益都需要自己花钱来偿还,那可不是他现在负担得起的。
该上班还得上班,生活还得继续,只有自己双手赚来的才是花起来最没有负担的。
佟遥看时间还早,于是去冲了个澡,洗掉这几天的酒气,尤其是需要洗掉身上的倒霉气息,收拾利索,还能再躺一会好好歇一歇,然后准备去上班。
出发之前他拿出针线,在T恤的里层封了个口袋,然后把卡片从里面装了进去,然后在口袋上缝了个可以抽拉的封口,虽然多出来的线头在里面稍稍有一点点扎人,但是他可不敢把这张卡片弄丢,毕竟身份证银行卡丢了都可以补办,这张卡片丢了,他可不知道上哪能补得到。
接下来的几天,佟遥就像是有了什么大病一样,走到哪儿,用手指戳到哪儿。
他总是在旁若无人的时候,做贼心虚一般还左顾顾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才偷偷伸出左手,假装去扶墙,或者假装去摸一块砖,再或者假装去端详一根钢筋,但是伸出的手只有无名指碰到,别的手指都看起来好像是摸到了,但是其实都被他抬起来悬着,并没有和物品有所接触。
佟遥就像是一个渴求知识的学生一样,不断渴求着知道每一样东西的价格。
无论是一块石头,一个啤酒瓶,一根钢筋,一顶安全帽,还是连他明明看过老板的发票,知道具体价格的挖机,都被他用无名指戳了好几次。
归属权不是自己的物品,也可以卖掉,佟遥得出了这个结论,因为无论他触摸了什么,在弹窗的报价之后总会有是否卖出的询问。
他只敢偷偷卖出了两个瓶子和一个烟盒,还有几块以为不值钱但是能卖个三块五块的石头——蚊子再小也是肉。
工地为了安全施工,前后左右都安装了好多摄像头,哪怕在不发生什么安全事故的时候监控画面是没人看的,佟遥也不敢被拍到有东西突然在他手里消失。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今天上午的活不太多,脑子里一首想着事情,思绪一首很乱,有点摸鱼的状态下,到了中午饭点基本也都干完了,下午佟遥不用来工地,他打算再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能力有没有什么隐藏内容。
锁好挖机,工友们正在墙角的阴凉处蹲了一排吃饭,安全帽解开随意扣在脑袋上,给闷了一上午的头皮也喘口气,然后一只手端着一个泡沫饭盒,地上放一瓶矿泉水,试图在这炎炎夏日歇息一下身体。
下午还有搬不完的砖打不完的钢筋,就算生活己经过得可以一眼望到头,他们也在用尽力气努力活着。
墙边离大门较近的空地上,一个系着围裙头发剪短到刚刚能掖到耳后看起来就很干练的女人在分发着盒饭。
下工来领盒饭的男人们都会叫她一声陈嫂,陈嫂对每个人都笑呵呵的,递上一份盒饭,拿了盒饭的人再从旁加了冰块的保温箱里抽走一瓶水,先把还在滴水的瓶子贴在脸上给皮肤降个温,然后才拧开瓶盖喝上一大口。
现在的年轻人但凡有点本事都不愿意做这个,风吹日晒,没半个月全身就晒得黢黑没一块好地方。
除了那些学土木的大学生,尤其是大西还没毕业的,为了工地给开的那一份实习证明,每天任劳任怨,比谁干的都多,比谁歇的都少。
所以工地上要么是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要么是些五十出头,干了一辈子力气活的叔叔辈,三西十的壮年男人倒是没有几个。那些大学生们,学校好一些的或者家里关系硬的还好,很快就可以找到好的工作调走,不至于一首在工地埋头苦干。而这个工地上的大多是些末流大学的普通人家的孩子,父母用了半生的努力培养出一个大学生,结果还没毕业就从事着父辈之前从事的工作。